张谦抽出插进树干里的短刀，反身朝姚丞星奔刺去。他爆发出来的戾气，是他常年在死人堆里磨砺出来的，姚丞星早已吓得腿软无法移动。眼看张谦手中的短刀就要刺中他，眼前突然闪出一道黑影，头一昏，姚丞星晕死过去。“让开。”

张谦冷峻的眉毛微扬，即使是卓航，都灭不了他的杀意。卓航没松手，“你杀了他，又有什么用呢？”

“没用又如何，能出气就行。”

张谦突然笑了下，“他方才和我说，进了演练场，便生死有命，有这回事吗？”

他目光灼灼，逼视着卓航。卓航喉咙一噎，点头承认了，“你……”“无趣。”

张谦不想再听卓航的解释，把鲛人泪抛给他，“鲛人泪给你，药你去做。”

说完，潇洒地揉着白婷婷走出演练场。对那五个看热闹的，张谦连余光都没施舍给他们。十分钟后，白婷婷感到揉着她的张谦越来越重，往日张谦从不会对她做这么亲热的举动，但今天不一样了。演练场上张谦用完灵力后，身体已经很虚弱，那最后一击已是他最后的挣扎。所以刚才卓航出手帮姚丞星时，张谦才同意放了他。若在平常，他定要姚丞星知道出黑手的下场。“张谦，我们就快到了，你再坚持下。”

现在，几乎是白婷婷在拖着张谦走。张谦腿无力，嘴却还是贫，“白婷婷，你说刚才我要死了，你是不是就成寡妇了？”

白婷婷：……她不介意现在就成“寡妇”。到房间时，张谦再次陷入昏迷。卓航派来的医生也到了，替张谦缝合了伤口。十公分的伤口，密密麻麻的一排针脚，白婷婷看了都后怕。如果刺中的是张谦的脑袋，岂不是要当场爆脑浆。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这里没有电视和手机，切断了和外界一切的联系，白婷婷独自守着沉睡的张谦，实在无聊，便放出黑子，顺带拎出破军聊天。黑子绕着白婷婷摇尾巴，吐着舌头和白婷婷逗着玩。“真蠢。”

破军瞄了眼黑子说。“汪汪。”

黑子生气踩住破军的尾巴。蛟落平阳被犬欺啊，破军望着黑子张开的血盆大口，大声呼喊着白婷婷，“白婷婷，快管管你的狗！”

白婷婷摸摸黑子的头，没理破军，“你自己先惹的它，我才不管。”

破军的心里闪过一万只草泥马，再次发誓等它能变大，一定先吃了张谦和她。到了晚上，卓航来了，拿着一颗红色的药丸和白瓷瓶，告诉白婷婷要怎么用后，看了眼床上的张谦，又和白婷婷说了几句话才走。迷糊中，张谦感觉胸口凉凉的，还有一双冰凉的手在他胸上戳啊戳，痒痒的，又有点舒服。他以为已自己还在做梦，色心突起，拉住那双手就要往下走。“啪”清脆的一声。他被打了。“呜呜”做梦都要被打，他真可怜。“醒了就别装睡了。”

他恍惚听到白婷婷在和他说话，唉，他现在做梦都会梦到她了，是相处太久了吗？“啪”更响的一声。这回，是脸被打。张谦猛地睁开眼，看到白婷婷正抬着白乎乎的手打算再打一次，立刻说：“刚才你是真的打我？”

不等白婷婷证实，张谦火辣辣的脸便告诉他刚才不是做梦。白婷婷没好气说：“谁让你睡觉都不老实的！”

不就摸下手吗，有没干什么，何必下手那么用力。张谦颔首看到已经的胸口涂着一层白色的药粉，白婷婷解释说：“这是卓航送来的，他让我帮你涂的。”

“哦”“他还说，如果你醒了，希望我能劝劝你，留下来。”

白婷婷认真地看着张谦，她想知道张谦真实的想法。留在这里？没有电视，没有美女，天天和一群不正常的人在一起打打杀杀的，张谦宁愿死都不要留下。张谦：“等确认无事后，我们就走。”

他说得很坚定。白婷婷也不想还在这里，这里的人都太奇怪了，动不动就要打要杀的，她更宁愿待在那个平静的小山村中。两人意见一致，就没有矛盾了。等张谦再次见到卓航时，是五天后的事了。这时，他胸口已经恢复白嫩的皮肤，连个疤都没留下。“你真的不留下？”

卓航问。张谦笑笑，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他们说话都没必要绕弯子，“我可不想死在战友的手上。”

“我没想过要杀你。”

卓航明白了张谦是误会他，“使用鲛人泪不是我一个人能做的决定，从姚丞星的口中你可以知道鲛人泪有多么珍贵，所以他们想看看你到底值不值得。”

“他们，是谁？”

“你现在还没必要知道，如果你愿意留下。”

“没那个必要了。”

张谦截断卓航的话，冷漠说。初见卓航时，张谦还有那么点战友久别重逢的喜悦，现在他只想快点离开，“我去意已定。不过有个问题，为什么姚丞星他们都说我是废体？”

卓航定定地看着张谦，他没回答张谦的问题，而是反问张谦：“张谦，你想成神吗？”

“不想。”

没有半丝的犹豫，张谦说完后，便开门走了。看到一脸焦急的白婷婷，张谦笑着弹下她的脑门，惹得白婷婷生气要打他。张谦笑着任她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不爱说话的女孩，在他面前，成了一个会生气的小女生了。这让张谦有点欣慰。离开这里，需要坐直升飞机。白婷婷是头一回坐，有些激动和紧张，但坐下后张谦不经意地握住她的手时，白婷婷仿佛听到自己狂乱的心跳。他的手很暖，也很让人安心。“白婷婷，我们可以回家了啊。”

张谦感叹说。白婷婷点点头，虽然那里不是她的家，但会给她带来温暖的感觉。从外婆去世后，那里便成了她情感的一处寄托。秘密基地越来越小，直到看不见了，张谦依然没有得到废体的答案。既然卓航不告诉他，那他自己去寻找答案好了。这个神秘的世界，就让它成为自己的一个记忆就好。当初张谦之所以选择退伍，很大的原因就是他看到了太多的生命在眼前流逝。他现在只想远离是非，安稳地在平安村做个有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