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夜来香出来，陈德修见大哥车开的方向不是回皇城，便好奇问了句他们去哪啊。“警察局。”

张谦开着车，看着前方答到。陈德修愣了一秒，确认自己没听错后，细想了下，猜大哥这是打算给夜来香来记狠的吗！大概是看陈德修呆住的样子太傻，张谦忍不住解释说：“我是去自首的。”

顺带送点福利。“啥？”

陈德修以为自己听错了，大哥干嘛要去自首，他们又没做坏事。“我砸了人的场子，还打了人，虽然是伸张正义，但不让警察叔叔们知道我是为啥打的人，日后被扒出来，岂不是麻烦。”

张谦说着和陈德修眨下眼睛，“再说了，咱得做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警察叔叔看到我去自首，会从轻发落的。”

接收到大哥的眼神，陈德修瞬间明白了。他大哥比他想的还要狠啊，有点庆幸，也有点幸福，大哥是站在他这边的，还帮他出头。这么一想，陈德修看张谦的目光，又温柔许多。刚到警局门口，张谦看到正执行公务回来的冷捷，和他挥手说：“冷警官，好巧啊。”

冷捷再次看到张谦，心想这人还真是仇家遍地走，不知道这回又是被谁诬陷了。经历过之前的好几回，现在冷捷已经把张谦自动归为好人的那一类。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张谦这回竟然是来自首的。“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冷捷瞪大了眼睛，感到他的脸被啪啪打得賊疼。张谦正色说：“我说我打了人，要来警局自首。”

听到这话，冷捷的脸瞬间僵了下，把张谦带进警局。而张谦这小子反而没有来警局的觉悟，看到有熟悉的警官还会笑着打下招呼。冷捷把张谦带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拿出纸笔，认真说：“说吧，为什么打人？”

“也没啥，那胖子让人砸了我兄弟的场子，我本来想找他理论理论的。”

张谦不傻，先礼后兵，把过错都推给对方，都在他灵活的话语之间决定了，“可那胖子太不讲理了，我还没说话就让人打我。”

这话张谦倒是没说错，他进门时，确实是保安先动的手。张谦又说：“我这不因为习惯，有人打我，我就得还手，所以把夜来香的十多个打手都打了。后来我又发现夜来香不仅开窑子，还卖那啥，我就气不过了，便和他们老板利落。一不小心，出手重了，他们老板现在应该刚到医院。”

这一大段话说下来，张谦连气都不带喘一下。而听到这话的冷捷，心里已是波澜大惊，光是窑子一个词就够他们封锁夜来香，更别提张谦说的其他的。他打量了张谦一眼，如果张谦说的是真话，那这件事可以轰动整个云城。拨通内线后，冷捷和局长说张谦来了，林洪忙让冷捷带张谦上二楼。当着林洪的面，冷捷让张谦把刚才的话又跟林洪说了一遍。林洪听后，脸色黑沉，拍着桌子和冷捷说：“你现在带着警局所有能出动的人，去夜来香，立刻马上！”

“可是局长。”

冷捷还是觉得光听张谦一人的话，还是不能够判断夜来香有问题，若他们这么大行动却没查出来什么，整个警局都会成为云城的笑话。看到冷捷的犹豫，林洪厉声说：“冷警官，这是命令。”

“是，局长！”

冷捷话音刚落，便匆匆下楼去集结队伍。而张谦，他既然是来警局自首的，在事情没解决之前，他都得留在警察局。因为动手的不是陈德修，张谦便让他回去给白婷婷报个信，警局的这次行动规模很大，没些时间是处理不完的。在等结果的这段时间，张谦便在林洪的办公室喝茶。他和林洪，都是聪明人，大家都知道对方的意思，张谦是借警局除去夜来香，而林洪则是靠张谦的噱头而师出有名。不然夜来香在云城也开了几个月了，动静规模都不小，林洪不会不知道夜来香里头的勾当，只是一直缺乏证据。张谦在泡茶前，先洗茶，沸水等个一分钟再倒入茶壶，这样泡出来的茶甘冽，不会涩。张谦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林洪倒上。林洪看着张谦泡茶时的侧颜，不禁有些熟悉，过了会，他突然拍腿恍然大悟说：“这两天网上很火的那个救人视频，是不是你？”

张谦装傻说：“什么视频，我不关注网络新闻的。”

林洪忙找出视频，放给张谦看。“只是有点像而已。”

张谦随便瞄了眼，淡淡地说。这话林洪是半信半疑的，但张谦都这么说了，他也不敢反驳，换了个方式说：“那就可惜了啊，最近很多记者找到警局说眼采访这个救人英雄，有的杂志还打算给他开个专栏呢。”

“没啥可惜的，不是所有人都想出名。”

张谦抿了口茶，这大红袍的味道不错。听张谦这么说，林洪当下明白了张谦的意思。之后两人各干个的，静静地等待冷捷凯旋归来。冷捷带人去抄夜来香时，杨吉刚被抬上救护车，他麻醉都没打，就被冷捷拦住。冷捷问了医生后，得知杨吉不会死后，便没让救护车走。他先让人进入搜查夜来香，等有结果了再派人跟着冷捷去医院。此时，看到大批警察涌进夜来香，杨吉两眼一闭，在失去意识前，骂的都是张谦。夜来香很大，一栋十八层都是它营业的场所，所以警察的搜索任务一直到晚上十点多才结束。结果不负众望，从现场抓到的男男女女，还有一些违禁物品，特别是从杨吉的私人物品里找到的手枪，每一件都是大事。而警局此番大规模的搜查，也吸引了不少记者。不过，在正式的结果没出来之前，警局将不会透露出任何有关消息。在警局坐镇的林洪得到搜查结果后，立刻笑嘻嘻地和张谦说他可以回去了。张谦问：“可我打人了啊？”

“那是他该揍，危害国家的败类就该打。”

林洪愤愤说，“你放心吧，这件事的原委我会和省里禀报清楚的，到时候可能还要麻烦你来做下证人。”

“没问题。”

检举坏人这种事，张谦最爱做了。走出警局的那一刻，张谦情不自禁地伸下懒腰，长叹一声，“舒服。”

但他话音刚落，就笑不出来了。在警局的街对面，站着一个单薄的身影，姚丞星的脸色很白，张谦认真看了眼，发现姚丞星是扶着绿化树站着，那虚弱的样子，像是随便的一阵风吹来，他就会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