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东宫里怀拥着美人儿,喝着美酒,听着小曲儿的太子,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才一夜的功夫,他所有的计划,便都出了问题。偷偷从别苑运出来的五十万两白银,才走出去不足十里地,便被人给劫了。这还不算,手底下的那个蠢材,竟然还因为高声呼救,惊动了官府。这下好了,先不说那劫匪了,便是他们自己也说不清楚,这五十万两的巨银到底是打哪儿来的,又是有何用处了。不仅如此,原计划两日后就要关了的赌坊,今天突然因为有人斗殴,一下子被顾轻扬带人给围了。从里面搜出来了大笔的赌银,不到一个时辰,直接就上交到了朝廷。顾轻扬亲自带着物证到了御前。这民间的赌坊,大雍律自然是允许的。只是这赌资的额度,却是有着明确规定的。而顾轻扬从这赌坊里头随随便便地这么一搜,直接就是几十万两,这可是将在场所有的衙役们吓着了。顾轻扬对底下人的解释是,如此多的赌资,若是上交朝廷,保不齐还能帮一帮允州的水患。当然,皇上在看到了这么一大笔的银子时,脸都要绿了!没想到,允州有着大难,百姓流离失所,还有人竟然有闲情逸致来借此设立赌局,这简直就是该死!龙威震怒,后果自然是十分可怕的。所有的涉案人员,最轻的一个,还判了杖刑二十,流放三千里。最重的,直接就判了斩立决!这下子,可是把东宫的太子给吓得不轻。这哪里是在打杀那些恶棍,分明就是在敲打他呀。楚王才刚刚离京,便出了这样的事情,皇上暴怒不说,底下的官员们,也是个个儿义愤填膺。更糟的是,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传出来的消息,说是那家赌坊的主子是东宫的一名下人。传来传去,竟然还传到了皇上的耳中。皇上气得当场就将那茶盏砸在了太子的身上。太子的左肩被击中,直挺挺地跪在那里,也不敢躲,那滚烫的茶水,在他身上肆意地流着,那滋味儿真是不好受。“你这个孽障!朕平时是如何教导你的?现在楚王和李默白为了我大雍的安宁,辛辛苦苦地四处奔波,你这个做太子的,竟然以他二人为赌注?你的良心让狗给吃了?”
皇上气极之下,亦是口不择言。太子这会儿早就被吓傻了,也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只是一味地摘干净自己,声明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皇上看着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是真的恨不能一脚将他给踹死!可是眼下允州水患,又极有可能会引起瘟疫,这个节骨眼儿上,朝廷不能乱。“你下去吧,无朕旨意,不得出东宫一步。好好地反省反省。”
“是,父皇。”
太子面上极其委屈地出了御书房,一出门,这脸上的狰狞之色便几乎是能让人看了吓晕。两手紧紧地攥了攥自己的蟒袍,眸中闪过恶毒的光茫,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上了软轿,直奔东宫。其实严格算起来,他现在还是赚了些银子的。只是那些银子和皇上对他的失望相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笑话了!他宁可自己掏出百万两银子来,只要皇上能看到他的好,看出他的才华和睿智,那比什么都强。只要是有了皇上的信任和看重,还愁没有银子么?可是太子注定是失望了。赌局被拆穿不说,更是将他也牵连其中,太子心中烦闷,回到东宫,自然又免不了发一通火。顾轻眉对于外头的消息传播速度,非常满意,有了顾轻扬的加入,果然是事半功倍些。“今日真是好险呢。你不知道,我才一回来,就被父亲给叫到了书房,劈头盖脸一顿骂呀!得亏我是他的亲儿子,不然的话,还不知道怎么整治我呢。”
顾轻眉扑哧一乐,“有你这样说自己父亲的吗?父亲问你什么了?”
顾轻扬睨她一眼,哼了一声,“还能问什么?当然是担心这次赌局流言的事情与我们有关了。”
我们?顾轻眉的眉心动了一下,“看来,父亲也怀疑到我身上了。”
“那是必须的。我告诉你,父亲早就看出来你这丫头是个坏心眼儿的,如果不是因为觉得你是个姑娘家,定然是会狠狠地罚你的。”
“我又没有做错事,父亲何故要罚我?再说了,这些日子,我可是足不出户呢。母亲可以为我作证。”
顾轻扬的头微微转了一下,不对呀,合着这丫头是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了?难怪父亲只将他自己给拎到了书房呢。顾轻扬伸手就往顾轻眉的额头上弹了过去,只可惜了,顾轻眉的反应比他还快,身子轻轻一闪,避了过去。“你若是再欺负我,小心我去找春芽。”
一听到这个名字,顾轻扬立马就不敢动了。咬牙切齿地看着这个好妹妹,一脸的隐忍,真是让人忍俊不禁。“赌注的事情就这样完了?”
顾轻眉浅笑,“怎么可能?敢拿李默白来做赌注,太子就应该要提前考虑好后果的。我的脾气好,不随意欺负人,可是不代表了我就是可以随便被人欺负的。”
你脾气好?顾轻扬的嘴角抽了抽,猛地一下子拍着自己的额头,嚎了一句,“让我死了吧。你要是脾气好,这天底下还有泼妇吗?”
砰!顾轻扬躲避不及,直接一脚就被顾轻眉给踢到了门外。好在自己的底子不错,倒是不曾摔了,只是站在那里的姿势有些不太好看。“你想谋害亲哥呀?你个小没良心的。”
顾轻扬跳着脚喊道。顾轻眉凉凉地扫了他一眼,看着那还在不停晃动着的门扇,“青环,跟大公子出去拿银子,然后找精工坊的人过来修门。”
“是,小姐。”
顾轻扬气得头顶上都快要冒烟儿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吧?被踹了,还得出钱修门?天下有这样的道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