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手持永恒长眠,站在大殿门口,已释一脸不敢置信,这人厉害得超出常理,麻化誊在她面前什么都不是。难道她是刺杀者最后的底牌?如果是这样,今天恐怕要挂在这里,逃生的可能无限接近于零。忽然只觉得心头一紧,好似被一只大手攫住,惊疑不定看向女人。来自高位境界者的威压如山般沉重,如一根根钢针刺进身体, 剧烈的疼痛和发自身体本能的恐惧让他有些眩晕。抬手之间轻而易举的破解永恒长眠,威压如排山倒海,这不是一般的翱翔境能做到的,她的能力可能高于世界限制,是一个天外来客。战至油尽灯枯,还要面对一个根本无法战胜的对手。深沉的绝望犹如一道闪电,眨眼间贯穿了全身,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在心里浮现。被夺走永恒长眠,只能抽出开天应对,双手握刀,话却说得极其温和:“这位姐姐好身手,我正在侍候缪家大女练功,不好中断,只好怠慢贵客。”
转头对着门外喊:“金毛,金毛,死哪里去了?还不快来陪陪贵客!”
“你以为我宰不了这只兽牲?”
女子冷冷的开口,声音空灵,宛如寒冰。“不!它不是兽牲,在我眼里,它就是我生死与共的兄弟。”
金毛大为感动,被连拍了两巴掌,知道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本来有点怯场,就算不怕揍,没谁愿意被一再蹂躏,闻言一步步走来,紧张得毛发根根竖起,犹如刺猬。在它攻击的最远距离停下脚步,既可以牵制,也可以和已释夹击,更重要的是,逃跑时更容易一些。眼看着灵气灌注的光罩有了变化,只要缪琪醒来,场面就是三对一,拖延越久,对已释越有利。忍不住给金毛一个赞,这个兽牲兄弟智商爆表。咦!我老爸老妈什么时候生了这个四条腿五条尾的玩意?女子淡淡的扫了已释一眼,说:“就这点境界,你一点都不怕?”
“怕啊!怕了没用,不如不怕。”
已释已经把漩涡开到最大,操控颇费心神,似乎整个世界都被卷入了风眼。“那你不怕我杀了她?”
女子指了指缪琪。“别开玩笑了!她是缪家大女,第一界的掌上明珠,无论谁伤害她,都得付出无法承受的代价。”
“那你这是在干嘛?”
女人有点疑惑。“这是缪家神功,我也不太清楚,你就是问她本人,估计也不方便透露。”
已释说得自己都差点信了。“缪家有这么蹩脚的神功?我怎么不知道?”
“您是缪家人?”
已释对号入座,难道这女人是缪家人?看容貌年龄应该是她母亲同辈,但这么厉害的人长相已经不能代表年龄。“算不算缪家人,我也说不清楚,你要是问她本人,估计她很愿意透露。”
就差照搬已释的原话了,抄袭可耻。已释试探着:“姐姐,琪姐怎么称呼你的?”
女人看了已释一眼,说:“她叫我婆婆。”
已释心里“咯噔”一下,怪不得这么牛逼,小心翼翼的问:“前辈是云婆婆还是雪婆婆?”
女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如果是雪婆婆来,你麻烦就大了。”
……蒙卫成了蒙爷,小镇居民都这么称呼他,他抱抱拳就算默认了。自从为已释和缪琪买空了小镇的高档物品后,蒙卫成了小镇的风云人物,又得到了已释送的一大笔钱,名正言顺的娶了和他私奔的绿儿,晚上激情耕耘宣泄荷尔蒙带来的动力,白天坑蒙拐骗。他为缪家大女跑过腿,这是事实,是缪家大女身边一位帅得没盆友的爷给他分派事宜,这也是事实,但已释和缪琪现在都忘了他这个人,这点他不会告诉别人。说话模棱两可,话里话外让人觉得他现在还在为缪家做事,但他可没有这么说,比如一句“你这样难道还想和缪家做买卖?”
给人的印象就是缪家派来的。他就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调调用家里仅有的一只鸡换来一条狗,一条狗换台一只羊,羊换来一条老牛……最后他拥有了一座年久失修的庄园,和庄园所在的那个山头。再故技重施骗人把他的庄园整修得富丽堂皇。蒙爷几个月时间挣下了偌大家业,也差不多欠下了方圆百里很多人的人情。蒙爷把人情都记在心里,一看到就会提起,你是某某某,帮我做过什么,现在再帮我一个忙怎么样?什么?你不愿意?那以前不是真心帮我是吧?我是能给缪家跑腿的人,你还信不过我?不帮,你以前的人情就白费了!得!再帮一次吧!无论哪里,谁不是一直亏欠着好人?是非对错,怎么能分得清呢?不是不愿去深究,只是无法深究罢了。举刀抢劫和人情挟持在手段上没有区别,都是想不劳而获得到利益,只是一个在规则内,一个在规则外罢了。有的人既不想辛苦做事,又不想承担和规则冲突的风险,于是打擦边球获取利益,只是同样有利有弊,做得巧妙能突破规则得到巨大利益,又能避开规则的惩罚,搞砸了既没有利益,还会被惩罚。蒙卫无疑属于前者。他借用缪家的社会优势没有让任何一人遭受无法承受的损失,却又让每一个打交道的人看在缪家份上都亏一点,成就了蒙扒皮的赫赫威名。乐极生悲,春风得意的蒙卫差点折在缪威手里,这个正宗的缪家恶少喜欢四处乱逛荡,偶尔听到有人借缪家的名字敛财,李逵碰到了李鬼,准备不由分说把他剁碎了喂狗。后来证实蒙卫确实是为缪琪跑过腿,已释还赏了他不少钱,缪威捏着鼻子忍了,大女惹不起,刘兄弟更是四海皆朋友,那可是他缪威愿意把缪家大女都送给他的好兄弟。看看蒙卫也只是沾点小便宜的份上,不要说作恶,连恶心都算不上,就懒得理他了。只是这样一来,蒙卫为缪家做事就证据确凿了,没看到缪家少爷都找他训话了吗?带着缪家光环的蒙卫对地痞流氓无赖子有致命的吸引力,谁不想抱上缪家的大腿?过蒙爷一样的生活。于是蒙爷每天前呼后拥,带着一群游手好闲的人渣招摇过市。明眼人都认为蒙爷没好果子吃,这么多无赖跟蒙爷混,都是要恰饭的,而且是舒舒服服的恰饭,没饭吃被无赖弄死,作奸犯科会被缪家打死。蒙爷自有主张,晃荡了几天,一家烧酒铺就开业了,而且面对社会各界诚招合作伙伴,给各行各业形形色色的人员提供各种服务。业务包括但不限于特种购买、物资投递、情报贩卖、安全寄存等等,东家注明是刘爷,就是给他分派事做的刘爷,和缪家大女谈笑风生的那个。不出几天,就有十几家店加盟,消息共享,转来倒去,做得风生水起。已释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蒙卫卖了,为什么主家是刘爷?因为是生意,不敢拉缪家的虎皮当大旗。刘爷看起来好说话,如果碰到了被追究,也有合适的说词,蒙卫的第一桶金就是刘爷给的金票,给刘爷开一个店聊表谢意。如果是已释来开这名义卖酒,其实卖消息拉皮条的黑店,一定会加上悬赏杀手、雇佣战士、毁尸灭迹,催债调查等业务,这才是大头。蒙卫没想到这些,其实本来是想给刘爷开一家青楼的,思前想后没这狗胆,只好委屈刘爷了。很多事嘴上可以不谈,背地里可以做,很多事嘴上哔不停,却决不能做,就算嘴里颠倒黑白,可心里要有逼数啊。可惜,世事多无奈,蒙卫只能为刘爷弃青楼开酒铺,大不了以酒铺的名义干些青楼的勾当。已释当时把购物剩下的钱给蒙卫,那一张金票,购物只用了零头,蒙卫用来开了很多家卖消息的酒铺。已释就像在第一界扇动翅膀,错综复杂的第一界势力,关系显得非常杂乱,这时半路杀出的蒙卫,掀起一点点小浪花,经过多方催化,也有可能酿成滔天海啸。蒙卫的刘爷烧酒铺里,五彩斑斓的灵气灯闪烁跃动,歌伶唱着带荤味的小曲烘托着气氛,最里边有一个长长的原木展台,切割得整整齐齐,打磨得异常平整光滑,且涂上了天然木漆,能照出倒影。有长相甜美的女子身着薄纱,在木台搔首弄姿跳着勾人的舞蹈,下方一个个推销的皮条客,向客人述说着台上这位女人的来历、年龄,杜撰各种可怜或者堕落的故事引发买家的邪念和冲动。木台旁围着大群男人,目不转睛盯着木台上的女子,笑声很放肆,时不时有人闯上台,伸手摸一摸,引得女子娇嗔不已。不远处摆着十来张方桌,有客人喝着烧酒,还设置半私密的卡座,卡座里也是各种装扮的男人,怀里搂着眉眼含笑的陪酒女子,上下其手,肆意调笑,女子夸张的尖叫声时时响起,伴随着男性猥琐的狂笑。一边还有更私密的包间……侍女端着酒水穿梭不停,客人偶尔会对她们揩油,但她们应对自如。娇嗔的**,肆意的狂笑、勾引的呢喃、挑逗声此起彼伏,满场充斥着酒色的勾兑和原始的冲动,让很多人流连忘返。这是蒙卫给刘爷开的第一家试点烧酒铺,大获成功。只是被称为刘爷的已释如果看到了,不知做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