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漂亮！季信然在旁边捂着嘴，差点脱口而出，他觉得唐云柠美貌更甚五年前了。相比起来，沈晴难免显得有些寡淡，可谁让顾哥就喜欢呢。“我说唐小姐，拍卖场你都拿不下来的东西，有什么资格找我们顾哥要？”

唐云柠一眼扫过来，季信然脸不红心不跳的。其实他们都知道，顾钧霆执意要的东西，谁争得过他？更别说这人不定时的恶趣味，唐云柠当时不拼着去争也是降低损失的权宜之计。至于现在嘛，当然也是检查的结果不尽如人意。唐云柠觉得，等不及了，得要有个暖玉放在美宝身边保养着。烟雾的源头，半露着顾钧霆线条流畅的脸部轮廓，他长得好，就这么点被烟雾覆盖得朦胧的下颌线，恐怕都能叫许多女人魂牵梦绕。缓缓吐出一个烟圈，顾总兴味十足，“为你绊倒阿晴的事道歉，我就考虑把暖玉卖给你。”

“沈晴跌倒不是……”季信然后半句话生生被顾钧霆的眼神逼退。他高举双手做投降状，表示自己再也不说了。“真的？”

唐云柠皱眉，她不相信。“要不要做是唐小姐的事，条件我已经说了。”

顾钧霆居高临下地看着唐云柠，看她犹豫，看她纠结，五年前请她捐赠肾脏时的憋闷，终于在这一刻得到释放。“好，我答应。”

唐云柠没想多久，道歉嘛，无非是态度好一点，姿态低一点，沈晴肯定也不会错过这样刁难她的好机会，但她不是五年前的唐云柠了，沈晴那些伎俩也不过那样。只要付出这么一点点，就能为女儿争取到暖玉，唐云柠觉得这笔生意划算极了。跟在顾钧霆身后，季信然围在她身边叽叽喳喳。“唐云柠，那是你女儿啊，乖乖，五年不见你女儿都有了。”

“来医院是给女儿看病的？要不找我，我看儿科也行的。”

“看你女儿长那么好看，你老公也不差吧，你老公是谁啊？”

……顾钧霆停下脚步，忍无可忍地将季信然拖到自己身边。唐云柠松了一口气，再问下去她恐怕也难招架。……“晴晴，我怎么看顾总脸色不好，你们闹矛盾了？”

季红关切地问着，沈长林也面露急色。商业会议之后，他倚仗顾钧霆的地方更多了，这种时候，他和沈晴的关系不能出问题。“哪有，妈，你想多啦，霆哥对我和以前一样的，就是……可能担心我身体吧。”

沈晴笑笑，白皙的小脸泛红，像是在害羞。“可是……”季红还想问什么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响动。他们刚刚谈论的主角顾钧霆，单手插兜，姿态随意。沈长林擦擦汗，刚准备和顾钧霆搭话，就看见他侧身让一人进来。“你……你怎么会来？”

季红张着嘴，紧张地看着来人，有点失态。沈长林愣在当场，但比季红反应更快，“云柠……你，是顾总让你来的？”

唐云柠颔首，算是回应了。她无心和这两位多说，快步走到沈晴床边。“你回来，别伤害我的晴晴。”

季红担心沈晴，快步走上前去，没等拦住唐云柠，先看那道身影在离沈晴三步远的地方停下，微微躬身。“对不起沈小姐，不小心将你绊倒，害你受伤了。”

沈家父母目瞪口呆，看向顾钧霆的眼神更不一般，什么时候看唐云柠服过软。但季红毕竟是担心沈晴的，惊讶过后回过神来，冲上去一把将唐云柠推开。“她脚上的伤原来是你弄的，谁叫你伤害我的晴晴？！”

季红胸膛上下起伏，如同护崽的母兽，看唐云柠的眼神充满排斥和警惕。顾钧霆靠在门边，凤眼低低地扫过，氤氲着复杂的情绪，他明知道阿晴摔倒和唐云柠无关，也知道她不受沈家宠爱，但就想借着暖玉的名头，折弯她坚韧的脊梁，看看她能忍到什么时候。“季女士，我正在向你的女儿道歉。”

唐云柠靠着病床，艰难地撑着自己的身体，她这几年身体有好转，但怎么也比不上正常康健的身体，季红那一下推得重，差点真让她推倒在地。“我……我不稀罕你的道歉，你只要不来祸害我的晴晴，我就烧高香了。”

季红搂着沈晴，一副挣扎委屈的模样。沈晴低着头，叫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她是有些不甘心的，唐云柠道歉都道得高高在上，打的什么主意她不知道，但肯定和顾钧霆有关系。两个人又有了联系，她之前的猜测果然不假。越想越生气，沈晴手指下意识地攥紧床单，身躯发颤，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下来，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模样。任是谁看了，都觉得这事不简单。连顾钧霆都走了过来，关切地看她的情况，沈晴一哭，他就暂时忘了心里那些弯弯绕绕，专心哄手下娇软的人儿。唐云柠冷眼看着她演，面上没什么表情。沈长林站在一旁，会议上唐云柠疏离冷漠的样子仍然历历在目。“你回滨城也不告诉爸爸一声。”

沈长林突然一句，语气淡然，听着没有季红那么重的追究生气。唐云柠有些佩服沈长林的脸皮，回滨城后每一次遇见，她都是冷得不能再冷的态度，沈长林还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连现在自己给他最心爱的女儿道歉，他也没反应。“没这必要，沈总。”

唐云柠笑得粲然，说出来的话却冷漠。季红还在紧张地拉着沈晴问，“晴晴，你到底怎么了，你告诉妈妈，你别吓妈妈。”

沈晴只顾抽泣，从哽咽中挤出一句，“脚疼……”季红连忙去看沈晴的脚，她躺在床上，季红自然不知道她脚已经好了，只能看到脚踝一片青紫。“啊，这就是你弄的？我家晴晴身体本来就不好了，云柠，你这么对她你心安吗？”

唐云柠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别说她没做了，就是做了，也轮不到季红质问她心不心安。不过想到暖玉，唐云柠忍了。“对不起沈小姐。”

唐云柠的道歉极为公式化，乍一听没什么感觉，但顾钧霆和沈长林都听得出来，这与她在商业谈判中语气几乎一模一样。礼貌有余，歉意不足。“顾总，这事总得有个说法吧。”

沈长林咬咬牙决心偏袒沈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