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莫怀苍代染烟答道,“多谢娘肯帮忙,那我们就先行别过啦!”
说罢莫怀苍吩咐莫平将马车调头,一路狂奔,来到一片房屋低矮杂乱的街区。“这是什么地方?”
染烟诧异并警惕的问道。莫怀苍不答,待马车在他的吩咐处停下,莫怀苍率先跳出去,然后伸手去扶染烟。眼前是一间平常无奇的民居,甚至还显得有些破败。尚未等染烟开口,屋门忽然打开,一个下人打扮的汉子走了出来,朝莫怀苍施礼道,“见过二公子。”
“人呢,没给他跑了吧。”
莫怀苍问。“小的们一直严密看守着,岂能容他有逃跑的机会?”
汉子答道,“二公子请,小的们就是单等二公子回来看怎么发落他了。”
莫怀苍看了染烟一眼,“走,我们一块儿进去。”
屋内一片狼藉,东西散乱的到处都是,连个下脚的空隙都没有,莫怀苍好不所动,大脚踩在那些杂物上,朝里屋走去。里屋另有两个也是下人打扮的男子,见到莫怀苍纷纷起身拱手相拜。而角落中,则蜷缩着一个鼻青脸肿的家伙。染烟走至近前,起初颇为惊恐,不知莫怀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莫怀苍指着那家伙道,“所有一切都是这厮捣的鬼,莫闲,把你的所作所为从实说一遍!”
“莫闲?”
染烟心头一愣,好熟悉的名字,再一仔细打量,此人果然甚是有些面熟,不过比之几年前,在漓水宫外见到的那一个净面鼠须的矮胖子,似乎要瘦了不少,只是那一对死鱼眼,让染烟立即断定出,他就是莫闲无疑。“二公子,求你饶过小的吧,小的再也不敢了!”
那莫闲咧开嘴,带着哭腔哀求道,“是的,一切都是小的所为,小的因为人懒又贪财,偷了二公子府上的东西,悄悄拿出去变卖,结果被二公子发现后,将小的撵出了府宅,小的生活从此没了着落,于是对二公子怀恨在心,一直想要寻机报复二公子,结果碰巧,给小人知道了一种中土罕见的毒料,小的知道二公子喜欢收罗稀罕物,故而刻意找人,将此种毒物卖给了二公子,而且小的还曾假冒太师府下人之名进宫,想害俐妃娘娘来着,小的该死,小的真是该死,求二公子念在小的屋中还有老母的份上,就饶过小的一命吧。”
“饶你?说的倒很轻巧!”
莫怀苍幽幽叹了口气道,“谋害娘娘便是将你千刀万剐也不足以谢罪你知道吗,我不是担心因此给我爹带来莫大的麻烦,我早就将你送交官府了。”
染烟瞧见莫闲咧开的嘴里数点黑洞,嘴角还有不少干凝的血迹,料想是被打得牙齿都脱落了,心中虽然厌恶不已,可到底不忍见他如此惨状,便将身子背过去,冷声道,“你倒真是个祸害,你不抵罪,那些被你下了毒的人怎么办?”
“小人知错了,小人愿意当牛做马以赎罪,只求二公子饶小的一条狗命呐!”
莫闲磕头如捣蒜。莫怀苍厌恶的鄙视了莫闲一眼,将染烟拉出里屋,对染烟低声道,“中毒之事你不用着急,你看我把谁找来了?”
说着莫怀苍一挥手,先出门迎接他们的汉子立刻会意的离去,片刻之后拎了一个人进来,染烟凝目一瞧,来者居然就是丁屈味,当下不禁愣住。丁屈味见到染烟亦是一愣,“这,这位姑娘,怎么好生面善呐?”
“你们认识?”
莫怀苍诧异的问道。染烟没吱声,她此时分外怀疑,莫怀苍将她拉来,从头到尾都不过是一次精心编排的骗局。大概是看见染烟的面色冷沉,丁屈味缩了缩脖子,“也许,也许是小人认错了,不好意思,唐突姑娘了……”“行了。”
莫怀苍不满的打断丁屈味道,“我请你配制的解药配制出来了吗?”
丁屈味推开拎他的汉子,整理了一下衣衫,才抑扬顿挫地慢悠悠道,“英茧草果的毒是慢性中毒,而且毒素会日渐积累在体内,寻常用药虽可压制毒素,却无法令毒素排出,故而中毒者若再次食用英茧草果的粉末,必诱发毒性,一命呜呼,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公子让在下配制解药,在下阅遍医书也实在找不出何物能解英茧草果的毒,不过在下采取了一个折中的法子,配制一味药帮助中毒者将毒素排出,只要毒素尽泄,此物便不足为虑了,公子以为如何?”
“真的没有对症的解药吗?”
莫怀苍逼问了一句,“你若是敢蒙骗于我,我保证让你从此再也无法在祢都城立足。”
“咳咳,公子财大势大,在下哪敢蒙骗公子啊。”
丁屈味说着从怀内取出一封药包,“公子应该知道在下一般不轻易给人配药,因为来求在下配药的,疑症必复杂棘手,所用的药材亦是罕见珍贵价格高昂,就是给公子配的这副同样也不例外,在下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凑齐了必须的几味,所以嘛……还望公子体恤在下的难处,出一个比较合理的价钱,否则在下……”“要钱是吧,那还不简单?”
莫怀苍轻轻一笑,朝丁屈味身后的汉子示意了一下,汉子再次转身出门,回来的时候,已经拎来一包沉淀淀的银两,掷到了丁屈味脚下。“这里是五百两黄金,丁屈味,你觉得这个价格合适么?”
莫怀苍轻蔑地看着丁屈味。“在下就知道公子出手大方,绝不会吝啬。”
丁屈味喜道,“绰绰有余,绰绰有余了,公子下次还需要什么药,尽管吩咐在下便是,在下定亲自给公子送到府上去。”
莫怀苍挥了挥手,“拿上金子走吧,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了。”
“这样满意了么,烟儿。”
莫怀苍将药包塞到染烟手上,“丁屈味是祢都城最精通药理的药王,天下几乎没有他不能解的毒,有了他配制的解药,相信所有人都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