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我们对衿霄的来访都甚为惊愕，有点猝不及防，可二公子一点惊讶都没有表现出来，他一向温文尔雅，却突然脱口谩骂，我怎么想怎么都觉得他是故意做给我们看的。”

染烟说着将碗递还给汝殊，又拿帕子拭净唇边。“还有呢？”

汝殊顾不上放碗，疑惑地追问道。“其二莫怀苍陪着我见衿霄，我身边出现陌生的男子，衿霄本来也应该感到诧异，至少她应该对莫怀苍的身份有几丝好奇吧，然而从始至终，她都好像在刻意忽视莫怀苍的存在，相对而言，莫怀苍若是第一次见衿霄，他又怎么会不问究竟，只顾一味的谩骂呢。”

“少夫人的意思，衿霄和二公子原本就认识？还是今儿的造访，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约好的？”

汝殊说罢，跟着又摇头道，“不可能啊，二公子没理由这样做呀。”

“我也是不得其解。”

染烟喃喃道，“除非他是想让我对镜明彻底死了心，又或者借机利用我帮他做什么？唉，猜不透，算了，不说他了，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第二日雪也不见有停的意思，用过早膳，莫怀苍过来探望，染烟便问他头夜休息的如何，早上可有见到衿霄。莫怀苍道，“还算勉强，听着雪落的声音，夜里总好像睡得不太踏实，过来的时候，那女人的房门紧闭，也不晓得怎样，本来说今儿帮你将她送走的，看这雪势，不知又会耽搁到何时了。”

“葵邑宫的条件是差了些。”

染烟淡淡笑道，“委屈二哥了，二哥若是觉得闲着无事，染烟愿意陪二哥下几盘棋，以解烦闷。”

“多谢，我倒也不觉得烦闷，只是想来问问你，你真的不想和衿霄再谈谈么，我昨夜想了想，没准儿三弟他的确有什么苦衷呢？”

“就算是，二哥希望我怎么做？”

染烟接着道，“我不适合做莫家的少夫人，更不适合同镜明在一起，难道二哥还要我再回莫家？”

莫怀苍一阵沉默，忽而抬眸轻轻道，“你是决心不和莫家有任何牵连了？”

染烟没有回答，但她的无言似乎已默认。等到天气终于放晴时，已是第三日的午后，染烟吩咐送客，自己则披了件裘袍独自往碧泠水榭走去，一则莫怀苍和衿霄离去，肯定又要来向她辞行，她不想见不愿见，故而选择了避而不见；二则闷了两天在屋中，趁着天气晴好，她亦想活动活动身子，出来透口气。染烟边走边赏雪，心情也由于雪后的晴朗而变得愉悦起来，不过等她来到碧泠水榭时，却大吃一惊的发现，衿霄居然立在水榭的池台边。“衿霄，你，你怎么在这儿？”

衿霄回过身看了她一眼，“姐姐是想问妾身怎么还没走是吗，是啊，葵邑宫这么好，我又怎么舍得走呢，加上姐姐这两日都拒绝见我，我当然也就不得不多留一阵子了，好在汝殊那丫头说漏了嘴，说姐姐出门散心去了，我便斗胆猜测姐姐是来了眩花湖畔，葵邑宫建在半岛之上，路径也多半是因地就势环岛砌筑，没想到我抄另一条小径过来，竟比姐姐还快些。”

“我不想见你，是因为我和镜明之间的纠葛不需要第三人掺合，葵邑宫是皇上封给我的行宫，你若是赖着不肯走，就别怪我强行送客了！”

染烟说罢，转身即欲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