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冲她发这么大的火,没想到看似温暖坚实的呵护,却因为宝鼎公主裂开了一条缝。第二日,染烟以为司城灏绝不会再来上善宫了,因此醒了也不梳洗,懒懒地赖在床上,欲以昏睡度日,岂料,雪慧忽然进来禀道,“娘娘,宝鼎公主殿外侯见,娘娘还是赶紧起身吧。”
这个宝鼎到底要怎样,打上门来找茬么?染烟一肚子的郁闷正无处发泄,偏偏连寻个清静都不成,她脱口就说了声,“不见,本宫谁也不见!”
雪慧愣在原处,犹犹豫豫道,“可是……只怕娘娘不见,得罪了公主,皇上更要生娘娘的气了。”
染烟翻身坐起,不耐烦挥手道,“行行,还不快帮本宫梳洗?”
尽管心里老大的不乐意,染烟却也明白雪慧说得没错,如果她不想彻底和司城灏翻脸,她就得尝试着和宝鼎相处。不过,雪慧替染烟梳头的时候,染烟转而又十分纳闷,她干嘛要在乎与司城灏是否翻脸,她不是对这个男人毫无感情的吗。染烟尽量使自己显得宛栾谦逊,甚至近乎谦卑,“不知公主殿下驾到,相迎来迟,还请公主殿下见谅!”
“不必多礼。”
宝鼎看了染烟一眼淡淡道,“听皇兄提及,姐姐与皇兄乃患难之交,宝鼎私下好奇,故而冒昧造访,希望没有打扰到姐姐休息。”
染烟心知宝鼎是在讥讽她大白天的都还没起床,只当充耳不闻道,“本宫出身微贱,本来根本就没有资格进宫,皆因皇上是个念旧之人,本宫才有了今日的荣宠,又哪堪与公主殿下相提并论,本宫若有做得不是之处,还望公主殿下不吝赐教。”
“你既然知道我皇兄是个念旧之人。”
宝鼎公主不待染烟招呼,径自在茶案旁坐下,环顾四周后才道,“就应该更加自重身份才是,毕竟,这是在皇宫中,若是因宠而恃骄,等有一天色衰爱弛,你觉得这宫中还有你的一席之地吗。”
染烟抬眼,“本宫不明白公主所指,本宫有因宠恃骄吗?”
宝鼎叹了口气,“那昨晚是怎么回事,我今儿一早就听宫人们窃窃私语,说皇兄半夜命人清扫佩居宫寝殿……”“昨晚……”染烟勉强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没错,本宫和皇上是发生了些口角,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争执,且为本宫和皇上之间鸡毛蒜皮的私事,还望公主殿下不要听那些宫人们胡言乱语搬弄是非。”
“噢?是吗?”
宝鼎看着染烟,“其实我也不想指责姐姐什么,但望姐姐好是为之,不要辜负了我皇兄深情一片。”
宝鼎走后,染烟很不是滋味的独坐在花坛边,却见雪慧在旁,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就说吧。”
染烟以为雪慧是又要劝自己想法讨好宝鼎。“娘娘,你昨儿不是叫奴婢拿些首饰送给各个宫吗?奴婢今早去瑶妃娘娘那儿,却发现公主殿下也在,且和瑶妃娘娘谈得火热,奴婢说明来意后,瑶妃娘娘连看都没看奴婢送过去的礼盒,只口头让奴婢代为转谢,便打发奴婢走了。”
“瑶妃?”
染烟忽然醒悟,宝鼎介意的并不是别的,却正是方绫雯的身份。在宝鼎的眼中,瑶妃才配得到皇上的宠幸,才配成为将来的后宫之主,所以她才有意离间自己和皇上的关系。这个想法顿时让染烟有了危机感,昨日的裂缝,难道才仅仅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