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被这种修为的人发现吧?”
“的确,不过面对您的话……我那点本事自然是不够看了。”
青年微笑道。地藏王点头道:“青年人谦逊一些是好事,不过……有些人,不论他的表现和言行多么谦逊,那些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锋芒都足够刺破天下。”
青年渐渐收回笑意,一脸严肃。“我不清楚你为何能有此成就,所以我不会将我的法传给你,你只需要走自己的路,但你太过惊艳,就像是一块被乞丐捡到的金子,注定是留不住的,反而会因此招祸。”
“你是说,我的宗门承载不住我,会因为我而亡?”
“也许这片天地都承载不住你。”
青年瞳孔一缩。“别紧张,我不是说你会毁了这里,我说过,你是金子,这片天地,或许会把握不住你。”
“您的意思是……我可能会死?”
青年一愣。地藏王点头。“哈哈哈,一死而已,我若是怕死,怎么会有今天?”
青年大笑,“对了,您知道我要干什么吧?”
“知道知道,我昔年就是你这样的人啊,为了印证自己是不是最强而四处奔波,现在想想,真是不值啊。”
地藏王起身,淡淡道:“走吧,好生教育教育你这后生仔,反正我也只是分身而已,对了,换个地方,人家小姑娘等了一万年,也期待了一万年,可最后……唉,该让人家休息休息了。”
下一瞬,两道身影消失不见,滔天剑气与佛光瞬间爆发,照亮暗沉的天色,天地间大风骤起,暴雨随之而下。一座小镇,静默于烟雨中,家家大门紧闭,昏黄而温暖的烛火透出窗外,雨一滴滴的在石板路上粉碎,溅起无数涟漪。“哎呀,多久没下过这么大的雨了?”
昏暗的屋子里,老翁睡眼惺忪的感叹,从木桌上撑起自己的身子,瞟了一眼门外,那里好像是另一片世界,天色阴沉,大雨滂沱,像是有大河从天而降。老翁一叹,从背后的酒缸里舀起一碗酒,随手放在对面。脚步声渐近,一个青年,浑身湿透,衣袍破烂,敲了敲敞开的木门。“老人家,这么大雨,还开着摊子呢?”
青年开口问道,却并未进门,只垂手站在门前。“这么大雨,不照样有人登门?”
老人似乎有些不耐烦,“进来坐坐吧,反正也不会有其他人来。”
“不了,”青年摇头微笑,“我看这里有酒字的招牌,就来打点酒,路上喝。”
老翁点起烛火,悠悠的说:“有些时候,酒三下五除二的喝完了,路也匆匆忙忙的走尽了,可结终究还是解不开的。”
屋中大亮。显得光明而温暖,楚天明犹豫再三,还是走了进去。楚天明坐在老翁对面,抓起面前的酒碗,一饮而尽。喉咙里像是刀割又像是火烧,楚天明狠狠咳嗽,只觉得比自己前世尝过的二锅头要辣上不少。但楚天明依旧喝个不停,碗里的酒也好像一直都有。老翁就这样一直盯着楚天明,不言不动,像是一尊石像。“老家伙……不,老先生,我有一个……朋友,大概是朋友,我和她认识的时间不长,可她一直都帮我,甚至死了都要帮我,她……好像很重视我,可最后她因我而死,我心里一点悲痛的感觉都没有,我……是不是很可恶?”
楚天明喝酒不停,醉醺醺的问。“一点也没有?”
“也不是一点也没有,可问题就在这里,对他的死,就好像是在面对一个死去的陌生人,只有那么一点的……最基本的悲伤而已。”
老翁指了指木桌,又指了指门外,缓缓道:“你在这里,他在那里,你们身处不同的天地,归根结底,你们眼中的彼此并不相同,自然就不对等。”
“好像……明白了,”楚天明身形摇晃,满身酒气,“也许我在不经意间带给过他什么宝贵的东西,或者做过什么,但我不知道,所以那只是她的东西,我也许对她很重要,可她对我而言只是个陌生人,所以……即使她为我做再多,我也无法理解。”
老翁点头,叹息道:“岁月漫长,经历过某些事情之后再回首,你总会通过某些方式或者细节看清一切,那时,你自然就能明白了。”
楚天明点头,不知是因为赞同还是醉酒。“再来一碗吧。”
老翁将一个瓷碗推到楚天明眼前,碗中酒液如玉般纯白,晶莹剔透。在碗的中央,春夏秋冬,风花雪月,种种绝美之景不断闪过。楚天明一把抄起瓷碗,一饮而尽。“咚。”
楚天明重重的摔在桌上,手中白瓷碗落在地上,碎片四散。“醒了,记得把桌上的东西带走,后来者,这也是此处……最后的东西了。”
在彻底睡过去之前,一道声音在楚天明的耳边隐隐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