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进宫,被吓傻了?若我是你,就赶紧回去,省得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
她态度得意至极,拿足了上位的优越感。闻言,叶翎烟忍不住冷笑,她斜眼看向江如霜,“江小姐看来真的不希望我心情好,无所谓,耽误的不是我。”
“你!你敢威胁我?”
江如霜听出她弦外之音,不由得气红脸。可下一瞬,她又笑起来,更加亲密地靠着易北珩,“叶小姐不会还在肖想太子殿下吧?可惜,与殿下有婚约的只有我!”
“我不知道江小姐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因为拿不准男人的态度,所以只能一味向女子宣战?击退他身边所有异性就算你胜出了?江小姐可真闲。”
叶翎烟讽笑一声,又阴阳怪气地开口道,“不过江小姐有一句话有道理,我劝你安分些,除非你想在宫里再丢一次脸,浑身瘙痒的感觉我猜不是很好受。”
“殿下,你看她,她威胁我!”
江如霜晃了晃易北珩胳膊,撒娇着要他主持公道。男人皱了皱眉,还没开口,便先一步让叶翎烟打断。“殿下,这宫灯挺好看的对吧,乍一看去,竟不似烛光,您觉得呢?”
叶翎烟说着,隐隐有些期待地望向易北珩。若他还有半分感情,定会想到那天的萤火虫。叶翎烟有些紧张。可屏息等待片刻,却只听见男人沉声道一句,“望叶小姐注意分寸,江小姐与本太子婚约未解。”
“你说什么?”
叶翎烟所有期待瞬间落空,她不甘愿地抬眸看向易北珩。后者只觉得胳膊被人死死攥着。江如霜压低了声音在他耳畔说了些什么。他心底泛着丝丝痛楚,却又不得不忍着痛,压下心底所有愧疚,装作冷漠再度启唇,“望叶小姐注意分寸。”
叶翎烟神色彻底冷下,也不再听后面的话,转头就走。宴会当场,三皇子易庭烨是陪在老皇帝身边一同出现的,这一对比,倒显得太子身份尴尬。三皇子离老皇帝竟比太子还要近。他站在上首,替老皇帝说了一大段陈词,俨然一副举办者模样。“近日,本皇子不光晓得太子归来这个喜讯,还得知了一个喜闻。”
易庭烨说着看向叶家的席位,看清叶翎烟时,忍不住一僵,他笑得更温和些,往下说道,“听说叶将军的大小姐也找回来了,真是恭喜叶将军了。”
叶岑本就有心要将叶翎烟的身份公布开,只是宴会没来得及举办便收到了宫里的请帖。宫里先请了,臣子自当避讳,要再隔几天再说。此刻易庭烨当着这些朝中重臣及家眷的面宣布了这件事,也算阴差阳错帮了他的忙。“叶爱卿,这可是真的?”
老皇帝闻言,混沌双眼忽地一亮,“当真是双喜临门啊。”
今日这宴会是为了冲喜,一下得知这么件意外之喜,就像上天真的要延续他的生命一般。“赏!”
皇帝难得欢心,当即大手一挥道。闻声,易北珩不动声色地往叶翎烟看去。眼神一旦锁定她,就再难移开。“三年了,朕也终于找回了太子,朕……”皇帝说着突然咳起来,越咳越凶,像是要将肺一块咳出来似的。一见这状况,在座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直到易庭烨高声唤起来,“宣太医,快宣太医!”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皇帝胸口拍着顺气。可皇帝咳着半点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是一口乌血先吐了出来。“父皇,您没事吧!”
易庭烨见状一惊,心里隐隐有些期待。如今太子刚回朝根基不稳,他深得信任,此刻如果皇帝驾崩了,他取代太子登基不是理所应当的吗?他心中暗喜,却装作一脸焦急,“父皇,你还好吗?您等等,太医马上就来了。”
“赶紧让太医过来!快啊!”
他高声向太监呼道,手还在不停顺气。皇帝咳嗽声顿了一瞬,又吐出一口浊血来。这样的症状……叶翎烟仔细观望半晌,随即想起《古医秘术》上所记载的缓解方法。她摸出身上随身带的银针布包,直接往上首走去。众目睽睽之下,她半跪在老皇帝身侧,盯着众人惊疑地眼神,伸手在几个不同的地方拍打几下,又用银针扎皇帝在手上、头上。这一过程又快又准,易庭烨像是忘了阻止一般,等她做完一切,这才后知后觉道,“你在做什么!”
“救人。”
她说完,皇帝嘴角再度涌出些乌血,随即两眼一阖,晕倒过去。众人为之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听江如霜惊声呼道,“叶翎烟!你胆大包天,居然敢光明正大地谋杀陛下!你就不怕株连九族吗?”
“来人啊,将这个刺客抓起来!”
江如霜高声呼喊着。可她毕竟在宫中没什么分量可言,御卫面面相觑,却又谁都没动,只是紧张地看着皇帝,等着三皇子裁决。“叶小姐,你在做什么!”
易庭烨心头暗喜着,面上却做得震惊又愤怒,“你又不是太医,怎么敢随意动手,若陛下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有几个头够砍?!”
叶翎烟并不开口辩解什么,只沉默地站起身来。见她一动,易庭烨下意识张口准备让人拿下她。下方,叶岑紧张注视着,入殿不得佩刀,他便紧紧捏着一根筷子,只待一有风吹草动便动手。与此同时,易北珩也暗自咬牙。只要易庭烨敢开口,他就立刻要上前救人。剑拔弩张间,突然一阵清咳引来众人关注。老皇帝慢悠悠坐起身来,惊异地感受了一下,“朕好像不难受了?叶家小辈,你这医术当真神奇,朕要好好赏你!”
怎么会……江如霜原本正得意着,此刻面色僵住,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老皇帝。原本咳得几乎西去的人,此刻面色居然真的红润许多。“居然没死?”
叶娇娇轻声呢喃,眼中只剩嫉妒。这风头居然被她叶翎烟逞了!众人心思不一,却都不是叶翎烟关注的。她只是疑惑地皱着眉看向易北珩。她怎么感觉皇帝醒来的一刻,他好像松了一大口气。是在关心她吗?还是只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