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着她贷款做慈善这件事情,我也不能置之不理。”
想起当日叶翎烟差使小桃去他府上送钱的事情,易北珩心中更是焦灼。太子府和叶府的马车一前一后停在宫门外,易北珩和叶岑并肩朝着御书房走去。“参见父皇。”
“参见陛下。”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言辞见带着些许的沉重。皇上摆摆手,示意二人平身。易北珩刚刚站起,眼神便与站在老皇帝一旁的易庭烨对上了,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易北珩不动声色,易庭烨笑了笑,别开了眼。“朕的大将军今日怎有时间来看朕了?”
老皇帝合上手中的奏折,目光约过易北珩,看向叶岑。叶岑依旧保持着请安的动作:“陛下,老臣有一事相求,还请陛下为女儿翎烟做主。”
曹府的事情已经传到了老皇帝的耳朵里,他敲了敲手里奏折:“叶将军先起来。”
易北珩上前一步,眼底藏着担忧:“父皇,儿臣认为,此事最好尽早处理。若叶翎烟无罪,可不能让我们的臣子寒心啊。”
老皇帝的眼睛在易北珩和叶岑身上流转,看不出情绪。一旁的易庭烨察觉到,嘴角弯弯,故作羡慕:“没想到兄长与叶老将军一起来,竟然为的都是叶翎烟的事情。果然,兄长说得对,君臣关系融洽,才能解决问题。”
这番话落到老皇帝的耳朵里,却又有着另一层含义。这朝野上下谁不知道,叶岑是老皇帝最忠心的部下,是最坚定的中立派。如今却和易北珩同进同出,共同谋事,保不齐叶岑已经站队,支持太子夺位。在御书房里的个个都是人精,叶岑又怎么会听不出易庭烨的谋划?他瞥了一眼易北珩,丝毫不掩饰他严重的厌恶和嫌弃。“三皇子多虑了,太子虽贵为一国储君,可无法掩盖他之前抛弃我女儿翎烟的事情。试问谁能与伤害女儿的负心汉相处融洽?更别说为其谋事了。”
叶岑冷哼一声,继续道:“若非为了皇上,我才不屑与他合作。今日之事,巧合而已,三皇子不必拿此做文章。”
被叶岑直接点明心思,易庭烨的脸色沉的似墨。“行了,猜忌来猜忌去,有什么意思?”
老皇帝敲了敲桌子,“现在当务之急,是查清楚叶曹两家矛盾的真相。”
他思索片刻:“北珩,你当时在现场,对事情甚是了解,你去主审叶翎烟。”
易北珩心下一喜:“儿臣遵命。”
“但考虑到你们的过往,为了不引人口舌,庭烨,你去负责监督,势必要将这件事情处理好。叶将军,为了避嫌,你先回叶府等消息吧。”
看到有自己操作的机会,易庭烨恢复之前风雅的模样:“儿臣遵命。”
叶岑点点头:“谢陛下。”
事不宜迟,易北珩和易庭烨即刻动身,两人驱车前往牢狱。牢狱里,此刻正上演着一出好戏。大牢里关押着的几乎都是男性,虽然偶有女人,但也都是普通平民,像叶翎烟这样的宦官小姐还是头一次见。犯人们兴奋不已,一个个得都趴在牢门上,朝着叶翎烟关押的那一间张望。有些胆子大的早就按捺不住了:“嘿,小姐,看你长的这么细皮嫩肉的,是犯了什么事儿?”
叶翎烟闭目养神,并不打算和这些无赖纠缠。她就是来这牢里转一圈,又不打算常住,搭理他们做什么?见叶翎烟这副模样,小桃也专注手上的动作,充耳不闻。那犯人你一句我一句,见两人并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纷纷急红了眼,说的话也逐渐不堪入耳。“依我看,这小娘们生的这么好看,怕不是爬了别人的床,让自己的夫君抓到了。”
这话一出,牢里的男人哈哈大笑,仿佛嘲笑女子的贞洁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喂,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们小姐可不是那样的人!”
小桃将手里的桔杆往地上一扔,气冲冲地反驳道。可她的声音哪能与那些糙汉们相比?话刚出口,就淹没在笑声里。“哟,小娘子急眼了,看来被我们说中了。”
“就算我们说的不对,可谁又会去娶一个进过监牢、不贞不洁的女人呢?”
犯人们揶揄着,看向叶翎烟的目光里,是不加掩饰的龌龊。叶翎烟睁开眼睛,站起身来,环视了一圈,漆黑的眼眸中看不出情绪。“你们这群有罪之人有什么资格嘲笑女子?”
她的声音不大,却无端地让人感受到了威压。笑声渐渐停止,叶翎烟的反抗让他们捕捉到了乐趣。“嗤,大家现在都在这大牢里,平起平坐,端什么大小姐的架子?”
领头的犯人不屑道。“既然都平起平坐了,那还谈什么贞洁?”
叶翎烟语气淡然,却把那犯人怼到无话可说。看着那人气的脸红,小桃炫耀似的白了那人一眼。嘴上功夫不过关,那就只好用手上功夫找回场子了。那犯人杀心大起,手上暗暗摸出飞镖。楼梯间传来脚步声,夹杂着交谈的声音。“太子,三皇子,今儿什么风把您二位吹来了?”
“我们奉命来查清叶翎烟的案子。”
易北珩展示了一下老皇帝的手谕。易北珩走进大牢的那一瞬间,叶翎烟的嘴角微微上扬。她就知道,他一定会来。一看到易庭烨,那犯人将手中的飞镖藏了藏,脸上挂起谄媚的笑:“三皇子,你可要为我做主啊。那小娘们刁嘴毒舌的,你可要好好治治她。”
易北珩眉头一皱,正欲开口,易庭烨却率先发难。原本笑得如沐春风的易庭烨,当下就变了脸:“大胆,你知道你说的是谁吗?当众调戏妇女,有辱名声者,应断其手指,引以为戒。”
“来人,”易庭烨朝身后的侍卫偏了偏头,“动手。”
“三皇子……”那人扒着牢门,被侍卫硬生生拖了出去。三皇子快步走到叶翎烟的面前,挡住了血腥的画面。“让叶小姐受苦了。叶小姐放心,我定会还叶小姐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