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就想把李梦奎拉下马?你不知道他也是朕的姻亲吗?”
“皇上,需要臣将证人带上堂吗?”
冯俊尔似乎完全弄错了方向,他把威楚国皇帝质问的视线当做了怀疑和鼓励。威楚国皇帝气的忍不住咳嗽起来,随即面无表情的望向李梦奎道:“骠骑将军,对于冯俊尔这番话,你有话说吗?有冤屈尽管辩解出来,朕为你做主。”
“皇上,臣无任何冤屈。冯俊尔说的是事实,当初确实是臣在李成龙将军的酒里下了毒。对于过去的事儿,臣没有丝毫的后悔,唯一遗憾的是,毒的量似乎下的少了一些。”
李梦奎终究抬起了头,将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展现给众人。“什么?竟然真的是你?”
听着李梦奎的话,魏吴国皇帝忍不住手脚颤抖起来。想必是急火攻心,才能连话都说不利索,“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李成龙是国家的栋梁,你也是啊,为什么?”
李梦奎淡然一笑,有些蔑视的道:“那个时候,李成龙将军也是这般问我。我是这样回答他的:‘我和你却是无缘无故,但是我却一定要把你杀死。因为你坐了我想坐的位置,所以你只有死。’”少公子凌雷御忍不住看了自家舅舅一眼,有些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将这一切承认了下来。难道在这高度的压力下,自家舅舅神经错乱了?可是明明刚刚他还……李梦奎当真精神错乱了吗?非也,他清醒的很。正应为清醒,正因为知道只要有人主持正义过去的一切就无法再隐瞒,所以他才把所有的事情都承认了。毕竟李成龙已经醒了,对于这板上钉钉的事实,想要不承认也不可能了。威楚国皇帝以手抚额,跳转视线望向冯俊尔道:“好吧,这个案件就此作结。李梦奎涉嫌谋杀李成龙将军,送予天牢收监。冯俊尔,你辛苦了,朕会好好的赏赐你的。”
“皇上,事情还没有完结,骠骑将军李梦奎不能此时被送入天牢。”
冯俊尔完全不理会威楚国皇帝略带威胁的语气,径直说道。威楚国皇帝眯起眼睛,以老辣的视线盯着冯俊尔,阴测测的道:“事情不已经结案了吗?冯俊尔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没关系,等朝会结束了,你可以来朕的上书房,咱们好好的说上一番。”
“回皇上,十日之前,你交代臣查办两个案件。一个是李成龙将军二十年前遇害一案,一个便是今日发生的刺杀事件。遇害一事虽然有了结论,不过刺杀事件臣还没有来得及禀明呢。”
冯俊尔看似善意的提醒道,实则不允许威楚国皇帝有所逃避。威楚国皇帝皮笑肉不笑的道:“爱情能如此忠心为朕办事,朕心甚觉安慰。朝臣们,还有别的事儿要奏请吗?朕微觉……”“皇上当日殷勤交代臣下办理此案,途中又多次督促,当真是劳苦功高关心至极。臣知道皇上想要给保卫威楚国江山的李成龙将军一个公道,所以臣也夙兴夜寐将事情查问清楚了。”
面对威楚国皇帝射来的阴测测的目光,冯俊尔并未多做理会,反而径直说开了。冯俊尔望了得意洋洋的冯国仗和神色莫测的李梦奎一眼,随即叩拜一下继续道:“皇上,关于李成龙将军遇刺一案,臣已查明此乃冯国仗与骠骑将军李梦奎二人合作的结果。”
仅仅一句话,便让尚且肃穆的朝堂迅速转为滚滚沸水。朝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议论不休。而威楚国皇帝也刷的变了脸色,将身旁的东西抛下去道:“好样的,冯俊尔你当真是好样的。一个还不够,反而两个……”“皇上,臣知道皇上痛心疾首。但臣更知道皇上会秉公办理,毕竟李成龙将军非但蒙受不白之冤二十多年,更对咱们威楚国有再造之功。皇上您是一个英明的皇帝,从来未曾让百姓和朝臣失望过,臣想这次也一样。”
冯俊尔不卑不亢的道,他屈身在威楚国二十多年,总算是可以一有所为。威楚国皇帝虽然气到身子发抖,不过冯俊尔的话也让他意识到自己不能在朝臣面前,太过徇私枉法,是以只好以低哑的声音道:“冯俊尔,说话要与证据。你把冯国仗和骠骑将军李梦奎拉下了水,如何让人信服啊?”
“李成龙无辜受冤,本欲老死田间了此一生。然却因一句‘龙遇成龙便成龙’的谣言被冯国仗强硬的拉入了朝廷,目的是帮助太子凌龙御这条龙成为真正的龙。李成龙将军无奈归来,却刺激到了心中有鬼的骠骑将军李梦奎的神经,是以对方才会借机寻找杀手刺杀李成龙将军。”
冯俊尔一五一十的道,此时的他看起来如同一位正义的使者。威楚国皇帝冷厉的视线扫过不再得意洋洋的冯国仗以及依旧低着头的李梦奎,然后回看了一眼表情非常好看的太子和少公子凌雷御,低声道:“爱卿当真是辛苦了,虽然你的话看似合情合理,不过可有证据?”
“若无证据,微臣怎敢开口。”
冯俊尔叹了一口气,随即慢慢的说道:“臣虽未能逮杀手冷月归案,却探听到他的那把‘圆月弯刀’已经送给了汉唐将军铁二蛋以表结交之意。所以当日李梦奎所说的话,绝对是假话。臣特意去了李梦奎与杀手冷月会面的地点,发现了这个。”
一封按着手印的契约书展现在众人面前,一一传阅后最终到达威楚国皇帝手里。威楚国皇帝见此书肝火大气,盯着李梦奎道:“事到如今,你还有话可说吗?”
“呵呵呵,天道循环,臣无话可说。”
李梦奎当真是无限感慨,想他斗败过多少朝堂重臣,而今却败在一个二十年都无曾有作为的冯俊尔手上。讽刺,这真的是天大的讽刺。冯俊尔却在此时添油加醋的道:“皇上,臣自从看到这份契约书后,当真是痛苦万分。二十年前,李成龙将军为咱们威楚国逼退南夷入侵,可谓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可是咱们威楚国做的是什么,在小人的蛊惑下,咱们给人家按上了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二十年后呢,人家不记前仇再为咱们威楚国击退魏吴国,咱们的人却反而因为某些私事往人家胸口上再添一刀。”
“冯俊尔,你……”冯俊尔痛心疾首的道:“李成龙将军本已远离朝堂,结果太子却硬生生的把一位老人拉进这政治漩涡来。万不得已进来已非本心,偏偏少公子凌雷御和骠骑将军李梦奎为了一些私事,而筹测这种见不得人的杀局。”
“冯俊尔你别血口喷人,这事儿与我何干?”
把聪明人逼急了他们也会做糊涂事,眼前就是明晃晃的一幢。明眼人都知道少公子凌雷御和他的舅舅骠骑将军李梦奎是一路人,偏偏他自己要指摘个干净。李梦奎神色无丝毫变化,威楚国皇帝却咳嗽了一声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冯俊尔抢先道:“少公子,臣若没有证据何敢将你牵涉其中?少公子,剑盟旅馆那些人如今都在臣是掌握之中,你确定要臣将他们的话一一说出来吗?”
“什么剑盟旅馆,听都没听过。”
虽说是否认,然少公子凌雷御的声音和气势一下子弱下去不少,让人不得不怀疑其中有猫腻。冯俊尔不再理会太子,反而直视威楚国皇帝留下了两行清泪,高声道:“皇上,冤屈已明,还请皇上秉公处理,莫让忠良寒心啊。”
随即以头触地,磕出鲜血来。朝堂之上迅即变为肃静,许多人都以略感惊讶的神色望着这位鲜少发表政见的朝臣。太师望了二公子凌风御一眼,明白此时是个机会,于是第一个站出来,拱手道:“皇上,冯俊尔所言不假。冤屈已明,还请皇上秉公处理,莫让忠良寒心啊。”
其他保持中立的官员,见他们的头头都已如此说了,是以一个个纷纷出列,大声喊道:“冤屈已明,还请皇上秉公处理,莫让忠良寒心啊。”
“你……你们这是要……”二公子凌风御见到冯俊尔暗中丢给他的眼色,虽觉讶异,却还是缓缓出列,眼角带泪的道:“父皇,儿臣并不熟悉李成龙将军,但他为国击退南夷和魏吴国两次入侵是事实。若当日不是他在,魏吴国的铁骑肯定早已踏平咱们威楚国的山河,哪里还有现今的你我?”
“连你都这样说吗,你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吗?”
威楚国皇帝有些失望的道,原本他以为二公子凌风御会助自己一臂之力,没想到他却在自己背后插上了一刀。凌风御露出十分为难和困惑的神色,极为隐忍的道:“比起不熟悉的李成龙将军来,儿臣和大哥三弟的关系更为紧密一些。儿臣也希望这一切都是误会,可是为了不让父皇的清名受辱,为了天下百姓的安心,儿臣只能这么说。”
“好,那就随你们的愿。太子幽闭在太子府,少公子凌雷御暂且和骠骑将军李梦奎押入大牢。”
说实话,威楚国皇帝当真有几分动容。即气二公子凌风御没和自己站在一条战线,又心疼他为自己的清名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