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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终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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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家上上下下几十口被人杀了个干净,而皇帝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管这些破事。而姬允自逃离原本的所在地后就消失无踪,没人知道他是生是死,一身手艺又有无传承,身边的宝器又如何了。只知那黑铃铛后来流落江湖,曾被一门派掌门拾到,再后又过了几十年,几经辗转,最终落入她的母皇薛凌照之手。再后,便都知晓了,母皇将黑铃铛传给她,后来她又因黑铃铛而穿梭两千年后的世界。不过彼时的她还什么都不曾知晓,只认为那铃铛算个装饰品,唯一不同的便是,它是母皇所赐,其中饱含着母皇对她的爱与期望。算命的瘦子弯腰自摊上拿起另一本书,与第一本一样,表面蓝皮无字,看不出这是本什么书。瘦子自其中撕下一张纸,费力将纸上所画图案伸到她眼前,同时道:“是,便是这个,姬允大人的物件,皆会印有此标识。”

纸上所画略显粗糙,本来她不太在意这个事儿,好奇心驱使她解下铃铛握在手中观察,果然在外壁一处地方看到了纸上的标识,只不过极小,轻易找不到。姬允所出必是精品,同时也会有些特殊的地方,但这黑铃铛她倒没瞧出什么,因此只是略带不屑,“哦?那又如何?”

瘦子擦了擦额上不经意冒出的汗,仍是奉承地笑着,“这黑铃铛据传,是由一块奇石所做,那石头不像现在的东西,据说啊,据说,它若是被主人的心仪之人触碰,就会发生很神奇的事情!”

她嗤笑道:“就这?”

瘦子连连点头,“这黑铃铛上刻四灵之一的麒麟兽,可谓祥瑞的象征,想当初陛下南征北战场场胜利,或也有黑铃铛庇佑之力……”一串银子砸在碗里,她冷着脸,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想要施舍就直说,浪费吾的时间。”

彼时她对瘦子的话不屑一顾,如今看来,竟是一语成谶。“如云……”霍坤灵站在她背后注视着她的背影,那人拿起衣服端详着,脊背挺得笔直,哪怕只是在其身后,都能感到莫名的压迫。那人转过身,见是她,抿了抿嘴,这才告诉她:“我,恢复记忆了。”

“殿下!你终于想起来了!”

还是那艘小船,时璇听闻此消息,欣喜若狂,表面上的彬彬有礼荡然无存,他激动的想要拉住如云的手,却还是没有遵循内心,而是单膝下跪行了个煜朝的礼。这个礼在这无比陌生的时代出现,让薛琼华内心也荡起一股暖流。她垂眸望着待她极好之人,嘴角暖暖的弯起,俯身将其扶起,“将军不必多礼。”

霍坤灵看着他们这般举动,莫名感觉被喂了一口狗粮。她面无表情,插入其中转移话题:“所以呢?你恢复了记忆,可有想起什么?比如怎么回去?”

二人坐下来,如云平静点头:“是。”

“我知道为什么我会跌落在你家阳台了,我也知道了回去的办法。”

“什么?”

霍坤灵好奇地微微前倾。只见如云自口袋掏出一样物事,时璇二人睁大了眼,那不就是黑铃铛吗?如云抚摸着上面的麒麟图案,“若我所料不差,你应当就是姬允的后人。”

姬允之事霍坤灵也在煜朝史书中看到过,毕竟此人在当时如此出名,而黑铃铛一物便是出自他的手艺,怎能没有流传呢。只是万万想不到,这姬允竟与北堂家族有关系吗?如云遗憾地摇头道:“可惜我在这个世界所呆时间不长,不然我定能知晓这姬允与北堂的渊源……不过如今也不太重要了,北堂春,你若好奇,自行去图书馆查阅便可,那儿应当有记载。”

“你们……这就要走了吗?”

不知为何,短短几日的相处竟让霍坤灵有那么些许不舍。时璇深呼吸一口气,放松了身体,他翘起愉悦的弧度,“是啊,我们在这里待得也有一段时间了,没有身份证明是无法久待的。何况,煜朝才是我们的归处,我们本便源自那里。”

“嗯,我知道。”

“没事。”

如云拍了拍她的肩膀:“还能遇到。”

只不过到时候或许就不是面对面了……她知道这是他们安慰她的话,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最终唯有祝福。“一路顺风。”

来时同去时一般,悄无声息,没有惊动任何人。小船还在悠悠荡着,感受到变得空空的船舱,霍坤灵心里面是说不出来的感觉,有点不舍,有点空虚,但很淡。凭空出现一道白光,她立即召唤出玄无进行吸收。待那白色尽数吸收完毕,已是半个时辰。霍坤灵上了岸回了家,她心里面响起如云离去前的声音。家里的龙纹服也一同消失不见,连带着如云的到来而留下的所有痕迹,都被悄无声息的抹去。北堂春的手机里也没了那个问答软件,没了那些问答帖子,甚至连注册痕迹都被抹除得干干净净,仿若不曾有人使用。霍坤灵默了默,知道这也将是自己所附身的人的结局,没有多想什么。毕竟,上一次有白鲤本身的灵魂在,魂体反阳与身体重新契合就好,而这次,北堂春的灵魂已经转世投胎去了,对方临走前还非常坦然非常看开,说,其实这也是一件好事儿,毕竟这辈子她活得太平凡太平淡,也太胆小,能提前回档重置于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下辈子,她说她要成为想成为的人。霍坤灵在这个世界多待了一日。本来完成任务便可直接传送到下一个,但因于霍坤灵的坚持,她获得了再待一日的资格。那一日她去到了上次与如云一起去的那个图书馆,并花了钱买下了那几本关于煜朝以及姬家与北堂的渊源相关的书。时针缓慢挪动着,时间快速流逝,终在零点之前,她明白了所有事情。明白了薛琼华的黑铃铛为何出现在北堂家;明白了薛琼华与时璇分别掉落两地的原因;也明白了姬允失踪后所经历的一切。至此,故事终章,霍坤灵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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