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启的水杯滚落在地上，随即浸湿了一片白毯。“你……你说什么？”

何启声音有些颤抖。“那我就细说一点。”

佐恩走进厨房，点击一块屏幕后把杯子送进清洗机：“自从你失事以后，人们逐渐发现越来越多的光带开始在太阳系附近徘徊，嗯，这么说可能不太恰当，准确点是掠过。那些光带有长有短，并且掠过太阳系时速度明显减缓，飞出太阳系后速度瞬间提升。最主要的是，不管光带从哪个位置进入太阳系，它们离开时一定都朝向一个方向。”

何启有些着急：“这关太空军什么事啊？”

“这还不明显吗？”

佐恩苦笑：“要是你看见一堆形状极其相似的发光小亮条，离开时还都指向同一个方向，甚至还有可能是同一个坐标，你觉得它是什么？”

“外星文明的科技产物？”

何启很快回答。“是的。”

佐恩点点头。“那这样就下定论也太草率了吧？”

何启分析道：“那有没有可能是太阳系绕银河中心公转时恰巧来到某一区域，碰上了很规则的流星雨？又有没有可能那些光带只是在某种极其稳定引力的操控下从宇宙四面八方吸过来，正巧与太阳系擦肩而过？”

“哈哈，你能想得到，科学家就想不到吗？”

佐恩从厨房走出，懒散的躺在沙发上：“哎，老何，不知到你是不是这么长时间在冰原里呆着，脑子被冻傻了。你难道就不考虑这一百年科技的发展吗？”

“人类都苟在地下了，还跟我讲科技？“佐恩没管何启的抱怨，继续解释：“反正这个光带极具威胁，它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佐恩顿了顿，看向何启：“在掠过太阳系后，它绝对不会改变方向，除非遇见黑洞。”

这句话所蕴含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把“光带”的真实面目多样化。何启按照佐恩的话分析道：“首先，掠过太阳系不会改变方向，这把结果导向两种可能。其一，就是我最初的想法，那个引力源将这些具有特殊性质的发光体从四面八方吸引，经过太阳的引力修正后正好可以直接吸附——这也恰好解释了为什么光带会突然变快。至于第二种……”何启也看向佐恩，两人目光对视，前者从后者眼中看到了赞许。“至于第二种，这个引力源就是一个未知文明的航天器中转站，甚至直接就是这个文明所在地也未必不可能。这个文明将自己的探测器播撒在宇宙各处，接着用最科学的路径一次性途径所有可能存在生命的星系，接着回收起来。”

“我越来越佩服你了，何启先生。”

佐恩鞠了一躬：“尽管你不是专业的天文学家，不过能够分析到这个程度也相当不错了。现在绝大多数的猜测与你的想法也八九不离十，你很优秀，何启。”

何启挠挠头，忽然问：“那么，这个引力源……或者航天器中转站，它有没有自己的名字？”

“当然有，何启先生。”

佐恩站起身来到床前，他看着深邃的夜空，那里繁星点点，何启不知道他看的是不是就是那个引力源。“我们还成功的观测到了它，何启先生，它的名字是‘兰布达’，这是一个希腊字母。正像它的名字一样，它的外形像一个锋利的矛头。”

“也就是说，人们解散了太空军，只是因为害怕？”

“不错。”

佐恩点点头，眼里满是鄙视。“唉，明早吃什么啊？”

汪振民好像回到了他年轻时的样子，伸起懒腰问。“炸鱼和薯条，我只会做这个。”

兰布达前哨首领踏在这颗星球荒凉的淡绿色沙漠上，抬头看向宇宙的深渊。“你说，那第三颗行星上，存在智慧文明？”

“不，首领。”

手下触角上的信息头闪烁的有些不规则，这代表着心虚。“有可能只是文明存在过的痕迹……不，应该也不是，您所看到的恐怕只是那颗星球上奇特山脉。”

“没错。”

首领冷笑，并用触须拍拍手下那因惊恐开始闪烁不停的触角，接着一把薅下。粘稠的组织液从触角断口处不住流出，手下发出痛苦的惨叫，捂着伤口在倒地上抽搐。“那些山脉会发光。”

首领的笑声更加冷酷起来，其中充满了对一个将死之人的嘲弄。“首领，不要！请绝对不要打那颗星球的主意！”

手下已经发起挣扎，而是哀求道。“用不着你替他们着想！”

首领怒喝，接着挥舞起巨大的触手，仅一鞭就让那可怜的手下的头打飞，滚落在地面上。首领朝身后看去，那一排手下也在发抖，不过其中一人却站的笔直，并直勾勾的盯着他看。“外交主任，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首领非常不爽，决定给这不知好歹的人一个下马威。“有，首领。我对防务主任的话表示支持。”

“为什么？你难道想让我给你扣上叛国罪的帽子吗？”

四周没有人，首领大胆威胁道。“请允许我把话说完再给我扣上那顶帽子吧。”

外交主任不甘示弱：“您有没有想过，在没有完全看透敌方军事实力时就贸然进攻，是一种多米鲁莽的行为！”

“你竟敢指责我鲁莽！”

首领的触角已经变成了危险的红色。军事主任站了出来：“虽然外交主任的话可能冒犯到了您，但是我不得不承认，这些年我们的惨痛教训实在是太多了，我们至少应该从这些教训中学会一点什么。”

首领没再搭理外交主任，而是看向那敢于说话的军事主任：“说出你的想法。”

“我们对那颗行星的观测实在是少之又少，甚至我们是近些年开才开始注意到它的。根据最早的记载，在在100个周期之前，那里还没有明显的发展痕迹。说实话，如果当时条件具备，咱们应该直接进攻……先不说这个了，现在看来，他们的发展是极为迅速的，而且是在最近。”

首领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看向外交主任，触角上的光显得有些暗淡。外交主任见时机已到，连忙附身贴地道：“首领！请原谅我语言的过激！在进攻之前，还是应该现探查清楚为好！”

首领已经消气，决定放过他。“侦查主任！”

“在。”

其中一人颤抖着走出队伍，卑躬屈膝道。“我允许你调用在外的所有粒状告诉探测器，但你必须在三日之内给我一个准确的情报！”

“遵命！”

何启是被一阵混乱吵醒的。在美国留学时，他经常不定时的听到这种熟悉的声音，biabiabiabiabiabia，让他竟然有些怀念。“小混蛋！”

汪振民一把将它从被窝里拽了出来。同时，窗户击碎，子弹正好落在何启刚才躺着的地方。“老爹！”

何启被吓得清醒过来，正有点头晕。“吓死我了，你个混蛋。”

汪振民也很后怕，大口穿着粗气。他拍了一下何启的脑袋：“外面他娘的干起来了！”

“啊？”

何启有点懵：“谁和谁啊？”

“当然是人类和那帮僵尸！”

何启瞬间就明白了。他赶紧看向四周：“佐恩呢？”

“他在下面呢！”

何启想要冲到窗边，却被汪老爹一把拽住。“你在找死吗！”

汪振民话音刚落，几枚子弹有击穿玻璃，打在洁白的天花板上，留下一道弹痕。窗户已经被击的粉碎，玻璃碎片飞得满屋都是。“趴下！慢慢汪出口爬！”

汪振民把何启按在地上，并大声命令道。外面正在胡乱扫射，两人却已经爬出屋子。汪振民想起佐恩出去时说的话，叫他一会去走廊写着“消防栓”三个字的方去输入一串密码。汪振民当时不知道这个家伙要搞什么鬼，现在已经体现出了佐恩的先见之明。汪振民与何启合力打开消防栓，那里面竟塞的满满当当的武器！两人快速带上其中两件小巧的手枪。一把老式手枪（1），一把长的像玩具枪的现代产物，接着弯腰而出。两人都是接受过正规训练的战士，在走廊行进时很快订好了战术。汪振民在前，何启垫后，开始向楼梯口摸去。很奇怪，这里既没有攻上来的机器人，也没有四散竟逃的人类。佐恩曾介绍，这里是光带组织的一个人类宿舍。外面的枪声，爆炸声还有哭喊声变得更加激烈了。两人运用反攻楼战术一层一层向下推进，终于来到昨天上来时的那个地下车库。汪振民迅速推门而出，却被一发子弹击中手腕。“妈的。”

汪振民怒骂：“这机器人什么鬼准头！”

“没事吧？”

何启用最简短的语言询问。“没事，老爹我现在是铁打的。”

汪振民一抹嘴角，将门踹开，瞅准间隙将只在门口的一把椅子扔出，子弹迅速击中椅子，并在空中将其其打成碎片。汪振民也看准时机冲了出去。他早就算好了敌人的位置，连开五枪，敌人已经没了生息。何启跟进，他注意到，那机器人的头已经被子弹打的散花。这次遇到的和大街上的不一样，没有披上人皮面具，而是把各种线圈直接暴露在外面。它瘫在地上，滋滋向外冒电。“这破玩意真tm硬。”

汪振民一边在前面走一边骂：“老子打第一枪的时候他还在那里换弹，我连开四枪才把他打死。”

何启也暗暗吃惊，汪老爹着急拿上的老式手枪在未来战争中根本排不上用场，估计连缜密的佐恩也没注意到这一点。忽然，一辆汽车高速驶来，一个华丽的漂移便调转车头停在两人面前。汪振民还想开枪，结果发现车上坐着的竟然是佐恩。“两位先生，赶集上车吧。”

两人迅速跳上车，这才发现佐恩身上竟然毫发无损。佐恩也注意到了那个还在冒电的机器人。他猛踩油门朝出口驶去，车子碰上减速带飞起了一段距离，随后重重落在地上。“妈的，现在还有这玩意？”

汪振民明显被颠的不轻，有些火气。“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汪振民有些傻眼，而何启回答道：“人类科技的发展永远不是过于绝对的，它必然有很大的兼容性。”

“嘶，何先生，可以啊！”

佐恩笑了笑，按照何启对他的了解，如果不是在车内，佐恩一定会自己鞠一躬。“行了行了，还有时间唠这个，小命都快不保了！”

汪振民埋怨道。汽车在马路上左冲右突，撞飞不少机器人暴徒。此时，人类居住区的街边满是在打砸抢的机械，他们的特点是——都没穿衣服。不少机器人在与人类警察火拼，很显然，具有钢铁之躯的机器人占据优势，也不停有拉着白烟飞机加入战斗。“今天这是怎么了啊？”

何启看向车窗外港片似的场景，有些好奇。“机器人闹独立，要脱离人类社会～～”佐恩特意把“会”字拖长音，很难听不出来其中的讽刺意味。“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啊？”

汪振民更关心现状。“做为半机械和人类的代表之一去和那帮机器人谈判。”

（1）非原文，审核为敏感词，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