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中的意思,赵时茂不是听不出来,他背脊渐渐生出冷汗,心里却是恨极了。好端端的非要出去乱跑,还被宴相爷给撞见,让他好一顿被责骂!赵时茂隐下眼底对龙绯绯的埋怨,恭恭敬敬的回道:“下官日后必定要好好管教绯绯,不会再让同样的事情发生。”
“你的家事我本不该多问,只不过此次拐子事件多亏了绯绯。”
说着,宴知怀抱着绯绯站了起来,问道:“绯绯的院子在何处?”
赵老夫人暗地里戳了戳赵时茂,示意他拦住宴知怀。赵时茂自然领会赵老夫人的意思,“宴相爷,此时小女的院子正在整修中,灰尘恐会脏了宴相爷的脚,倒不如下官带小女回去如何?”
“不必了,在前方领路便是。”
宴知怀冷声拒绝。赵时茂有些晃神,宴相爷这是非要送绯绯回院子不可?不对,这是个好机会……以宴相爷如此喜爱小娃娃的样子,湘颜生的也是不错,总不能让绯绯一个占去了好处。“请相爷随下官前去。”
赵时茂在前面引路,走到拐角处的时候特意向右拐,有意将宴知怀引去赵湘颜的院子。在宴知怀怀中的龙绯绯皱了皱自己的小眉头。居然对她的大哥哥打起了歪心思!看她怎么戳破他们的计划!龙绯绯挪动了身子,故作一副不理解的神情,小小的手抬起来指着远处的院子喊道:“这不是绯绯的院子,绯绯不要去。”
“嗯?”
宴知怀停下了脚步,低眉看了一眼怀中的小娃娃。龙绯绯气呼呼的鼓着圆圆的脸蛋,“绯绯的院子在左边,那边是湘颜姐姐的院子,才不是绯绯的!”
瞧着不远处的院子,连院墙都是用红漆翻新过,扑腾着翅膀的小鸟落在伸出院外的枝杈上。“绯绯说的可是真的?”
宴知怀问道。赵时茂狠狠的剜了一眼龙绯绯,若不是因为她多嘴,现在宴知怀已经进了院子。“许是下官记错了。”
“看样子赵大人是贵人事忙,连自己女儿的院子都能记错,那朝堂之事要是交到了赵大人的手中岂不是白费功夫。”
宴知怀言语淡淡,说着转身抬脚往左边而走。跟在后面的赵时茂与赵老夫人的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犹如粉墨一样精彩。赵老夫人更是生气。早知道就该把这个小丫头给送走,不然也不会如此多事。行至院外,宴知怀便见院墙上的白泥已经脱落,处处透着颓废之气,与先前所见的院墙可谓是天壤之别。抬脚跨入院子,小道两边杂草丛生,连个使唤的丫鬟都见不着。即便是方才没有进入那院子,光瞧着院墙便知道差距有多大了。宴知怀脸色一沉,不想小娃娃竟一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如此还能有现下的心境,真是苦了她了。“殊不知赵大人是如此对待自己的嫡亲女儿,竟连旁支女儿的院子都比绯绯的强上百倍。”
赵时茂紧张的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解释道:“绯绯的院子向来是有人打扫的,不过近日院子在整修,这才委屈绯绯住在这里,等过段时日整修好了才把绯绯接过去。”
“才不是这样呢!坏爹爹疼姐姐不疼绯绯!”
龙绯绯委屈的窝在宴知怀的怀里,小手软软的抓着他的衣角。宴知怀见她这般样子,更加心疼不已,“赵大人如此厚此薄彼,日后如何让你掌事?先是家中妾室霸道无礼,欺辱嫡女,再是厚待旁支亲女,将嫡亲女儿视若无睹,这便是你的为人之道?”
这一字一句,狠狠敲打在赵时茂的心里,让他惶恐不已,一时间竟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大哥哥,湘颜姐姐的院子可漂亮了,里面还种着绯绯没见过的花草呢……若是绯绯的院子也跟湘颜姐姐的一样就好了!”
龙绯绯先前见着赵湘颜的院子就喜欢的很。地方宽敞,她可以跟雪球肆意玩耍啦!一听这话,赵时茂连忙接上话茬,道:“宴相爷,下官必定在数日之内将绯绯的院子翻新的犹如新盖的一般,断然不会让宴相爷失望。”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呢?”
龙绯绯睁着一双清澈机灵的眼睛,抬头看向宴知怀。宴知怀自然也知,赵时茂现在跟他这么说,等他走后,这些话尚且不说能不能兑现,或许还会为难绯绯一番。“大哥哥,我有个好办法啦。”
龙绯绯蹬着两条短腿,兴奋的在宴知怀的胳膊上蹦跶,手指着赵湘颜的院子,“让绯绯跟湘颜姐姐互换院子不就好了?”
龙绯绯笑道:“大哥哥,我说的办法好不好?”
“绯绯说的好。”
宴知怀点点头,双手在龙绯绯的身后护着,免得她掉了下去。互换院子?那岂不是让湘雅住到这破落院子里来?赵时茂见状,连忙说道:“修整院子用不了多少时日,没必要这么麻烦……”宴知怀脸色微沉,眸间冷意陡峭。赵老夫人活了这么些岁数,最会察言观色,她伸手把赵时茂给拉了回去。“宴相爷说的是,就让绯绯跟湘颜换个院子。”
听得赵老夫人开口,赵时茂也不敢怠慢,即刻就命令下人将龙绯绯跟赵湘颜的东西互相搬到院子里。一想到赵湘颜回来看见这副场景,龙绯绯的心里就止不住的开心。让她招惹绯绯!等东西全部归整好后,已经是傍晚时分,宴知怀也不便在此多做逗留,同龙绯绯说了些话后方才离开。眼见着宴知怀离开,赵时茂露出本来面目。“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在大人面前说是非,我必要好好管教你不可!”
说着,赵时茂三两步走到龙绯绯的面前,伸手就要去抓她。龙绯绯犹如黄鳝一般,瞬间灵巧地从赵时茂的手下滑开,没有丝毫害怕的神情,“坏爹爹趁着大哥哥走了就想欺负绯绯,绯绯不会让坏爹爹得逞的!”
闻言,赵时茂更是火大,“死丫头,你居然敢这么跟爹爹说话,是不是我对你太过于宽懈了!”
若不是她,他又怎会在宴知怀的面前丢了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