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
她馋的差点流出哈喇子,急忙转头看向宴知怀。宴知怀无奈,只能掏出钱,递给那买糖葫芦的商贩:“来两串。”
“好嘞!”
商贩高兴的接过钱,挑了两串卖相好的递给了宴知怀。“呐!”
宴知怀将其中一串递给龙绯绯。龙绯绯甜笑着接过,随后同他道谢:“谢谢宴哥哥!”
随后便转身,一边往前走,一边小心翼翼的舔着。此时月上树梢,街上灯火璀璨,商贩的叫卖声,跑江湖的人手里拿着火把,高声的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更加显示了雪国夜市中的热闹。龙绯绯没有见过这些东西,整个人显得很兴奋。她人小,穿梭在人挤人的街道上,竟然很是流畅。身后宴知怀与龙冥无声的跟着。龙冥不喜热闹,只因人多,又吵闹不已,所以一见这人来人往的地方,他都会板着脸,紧皱着眉头。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能吓得周遭的人都不敢靠近。宴知怀抬眸无奈的看了他一眼,随后一抬手,就将手里的糖葫芦递到了他眼前:“喏,给你串糖葫芦,别板着个脸了。”
龙冥额角的青筋跳了跳。虽脸上的表情不怎么好看,但也没有发火。他跟宴知怀多年的交情,似乎早就习惯了他偶尔的不知礼数。“小孩子吃的东西,我不要!”
龙冥看都没看,便径直朝前走。宴知怀则勾着唇笑了一声,脸上的神情带着些慵懒与戏谑之意:“不是小孩子就不能吃了?”
龙冥没说话,只是沉着脸斜了他一眼。宴知怀只觉一阵扑面而来的杀意。于是连忙收起嬉皮笑脸的表情,将递着糖葫芦的手又抽了回来:“我嘴贱,我吃,我吃……”龙冥这次收回眼神,继续在人群中寻找各处乱窜的龙绯绯。两人领着龙绯绯转了许多地方,不一会儿宴知怀的怀里便多了许多无用的东西。什么棉花絮的小老虎,画着兰花的灯笼,兔子糖人,以及龙绯绯吃剩的半根糖葫芦。他一路简直无语透顶。长这么大没想过自己当上丞相,还要帮个黄毛丫头拿东西。好在方才去赵家的那名下人回来,才及时解了他的困难。此时三人已逛了很久,宴知怀看了龙冥一眼,刚想说送龙绯绯回去,便被一道声音打断。原是墙角处,一名衣衫褴褛的老人正举着一只又脏又破的碗,向他们讨吃的。“公子小姐行行好吧,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老人声音沙哑,有气无力的,一看便是吃不饱穿不暖的乞讨者。龙绯绯见到这老人实在可怜,从自己腰间解下了荷包,将里面仅剩的一点零花钱全都递给了老人。“爷爷,我只有这么多,你拿去买包子吧!”
老人看着碗里的碎银子,一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连忙跪下给龙绯绯磕头。“小姐心善,是大好人呐!多谢小姐!”
龙绯绯见老人连磕头的力气都没有,急忙伸手将人去扶起来,并将自己的手绢递给老人,供老人擦拭眼角激动的泪。这城中的乞丐,没有三十也有十几。他们个个都是苦命的人。有的从小就开始要饭,有的则受了打击,无了翻身之地,索性不再努力的生活。从头到脚,不过一条贱命。龙绯绯似乎也明白,如果人不是真的走投无路,是不会蹲在墙角,靠着别人的眼色过活的。她将自己没有动过的糕点递给眼前的老人,甚至不嫌弃他一身褴褛,满是灰尘。身后的宴知怀与龙冥像是两尊不会说话不会动的佛像,一脸悲悯的注视着这一幕。为君之路任重而道远。他们虽为君为趁,所行之事也皆为雪国百姓。但也能力有限,实在惭愧。三人同那老乞丐告辞,送龙绯绯回去的路上,宴知怀试探性问她:“那乞丐身上臭的很,整日只会伸手问来往的行人要钱,你不嫌脏吗?”
龙绯绯有些不解,想也不想的便问:“为什么要嫌弃他脏呢?大家生来都是一样的,我们虽一身华服,珠光宝气,但若比起来,灵魂还不一定有他们纯净呢。”
龙绯绯说:“他们虽然是乞丐,但每天,太阳升起,他们只会想今天能不能要到吃的,而世人得到的越多,越会贪婪,被金银珠宝所迷,虚无缥缈的地位所累,于是滋生阴暗,灵魂也会被卖给恶鬼。”
一旁的宴知怀与龙冥愣在原地。两人似乎都没有想到,这么个三岁的孩童,竟然会说出这么惊世骇俗的话来。于是两人都陷入了沉默。龙绯绯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下凡前她的父皇曾同她说过:“咱们龙族下到人间虽是历劫,但也是历练与成长。”
“下凡之后,你便是普通人,莫要置身事外,所见所行,认真对待,才能张成合格的龙。”
龙绯绯谨记于心,所以她找暴君虽为重中之重的大事,更要看到身边人之疾苦。想到这儿,她忍不住开口说道:“总有一日,我会改变这天下,让这天下,再没有流离失所之人!”
龙绯绯眸光坚定,语气认真。宴知怀没有想到眼前这小娃娃竟有如此胸怀,虽想法稚嫩,但瞧她秉性,想来日后应当是众多人所不及之大人物。所以他只是赞扬的看了她一眼,并未说什么。但一旁的龙冥却发出一声嗤笑,随后漫不经心的对着龙绯绯道:“不过稚童幼言,你知道只这雪国帝都就有多少乞者吗?你又知道一整个雪国的乞丐又有多少?”
“历代勤政为民的皇帝耗费心力,都做不到让国土无挨饿之人,你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娃娃,又能做什么?”
宴知怀本想阻止龙冥,但瞧他脸色冰冷,很显然是一副生气的样子。于是只能压低声音对他道:“一个孩子,有梦想是好事,你又何必打破……”龙冥听后,冷冷一笑道:“若人人都做这种白日梦,雪国江山才真的岌岌可危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