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静!”监考官立刻走了过来,捡起小抄反复查看。绯绯没想到赵湘颜竟如此无耻,眼见脏水又泼在自己身上,反驳道:“监考大人,本宫绝无作弊的可能,平日里的作业夫子都曾看过,成绩摸底在座各位都知道,本宫有作弊的可能性和需要吗?”
“依本宫看,这纸条反倒是赵湘颜,当时这纸条就是从本宫身后飘来,本想举报,哪曾料赵湘颜恶人先告状!”郑欢欢见考场的风向不对,那些窸窸窣窣讨论的学子也开始低头继续答题,立刻轻轻踢了一脚监考官后脚跟。监考官本就是郑起那一边的派系,对待自家头头的女儿更是多多招抚,原本他还不知如何是好,此刻得了郑欢欢暗示后,脸一翻,怒斥道。“这纸条本官一来就见在你脚边,还想抵赖不成?本官不会取消你的考试资格,但是这场考试的成绩作废!”说罢,监考官立刻就要去收绯绯的宣纸!“且慢!”宣容清隽的脸上不焦不急,他见郑欢欢的小动作,就知道今日此事无法解决,必须要拖到陈和夫子来!宣容沉稳出声道:“这小抄上的字迹还未辨别,也未询问过周围学子是否有人看见,监考大人,劳烦您在好好看看。”
徐亦也道:“监考大人,瑞雪堂的成绩可是关系千千万,只听一方的证词是不是有失偏颇?”
监考官捏着纸条,被两个黄口小儿说教,心生不满,原本他只是想小小惩戒一番,现在看来不还不得不给个苦头吃。监考官怒斥道:“考场上无故喧哗,还想不想考试!此事本官自有定夺!”三方争执不下,而宣容也在拖延时间。门口不知是哪位小生听得里面的话,知道这事可大了,只要牵涉到凌云公主的事,往往就和天家有关,还是赶紧去找陈和夫子!陈和也在监考其他学子,离考场极近,听见小生禀告,立刻将考场托付给其他夫子,匆匆赶到绯绯所在的考场。陈和刚刚跨进门,扫视一圈,目前情况就大致了解。陈和道:“监考大人。”
考场上的学子、郑欢欢和赵湘颜见陈和夫子都来了,不经全都抬起头去看。此刻赵湘颜紧张的抠着掌心,有些后悔事前突然的举报,这样的发展完全不在赵湘颜的预料之内!为什么每次龙绯绯就不能安生的让自己收拾她!陈和走过去拿下监考官手中的小抄,反复观察后,抬头温谦问道:“监考大人,可是认定凌云公主为作弊者?”
“是也!”陈和从鼻腔里发出重重冷哼声,他看过小抄后就更加相信凌云公主不会作弊,更别提凌云公主的为人他是知道的!就算明知道考不好,也会坦坦荡荡接受真实的成绩!陈和一开始就信任绯绯,见监考官如此不明事理,温谦的脸庞立刻一翻,严肃阴沉:“你可有证据?”
监考官指着纸条道:“这便是证据,本官捡到纸条时就在凌云公主脚边,你如此偏袒凌云公主这难道不是徇私枉法!”“就凭这点?!”“就凭这点!”陈和怒极反笑:“我要是随意丢张纸条在你脚边,是不是也能说大人您作弊!”陈和目光一转,黑色的眼睛死死盯着赵湘颜,一副生气严肃的夫子模样,道:“而且,这纸条是从后面飘来的。赵湘颜,我问你,这纸条原本是想给谁的!”赵湘颜神情紧张,身上的冷汗打湿了后背,她不自在摸了摸鼻子,低声道:“这根本不是我的,何来传人一说?”
陈和气的直翻白眼,他怎么会教授这种弟子!眼见瑞雪堂的争执声越来越大,已经影响到考场和其他考场,陈和宣布暂停考试,定要查清楚此事。现如今,事情已经大到引来瑞雪堂的高官——司业,为国子监和太学副长官,协助最高官位祭酒主持一切事物大小。司业一来就打马虎眼,笑道:“这是怎得了?小小作弊一事而已,竟然让监考官和陈和夫子如此大动肝火。”
司业跨进门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这些高官平日里私下都有交集,喝酒吃肉只要不是针锋相对都会宴请对方,而这监考官他恰好认识,此乃郑起手下的官员。司业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郑欢欢和赵湘颜的座位,老狐狸成精的他瞬间明白。这赵湘颜拿着小抄被郑欢欢发现索要,没成想扔到凌云公主脚边,事情败露。而这凌云乃是天家最宠爱的公主,郑欢欢又是一品大官太尉之女。司业捻了捻胡须,此事两边都不好得罪,他眼珠子盯着赵湘颜看,必要时刻,只能牺牲赵府脸面了。陈和皱眉:“这可不是小小作弊。大人,此事影响极大,若是不处理好,不仅叫外人看了瑞雪堂笑话,往后还有谁敢相信瑞雪堂的成绩和资质,更何况作弊一事本就不可取。”
司业笑道:“陈和夫子言重了,我估摸着就是哪位学子平日里勤奋好学,这挑灯夜读,看昏了头,进考场一时忘取出来罢了,就莫要上纲上线了。”
司业说这话时,好像全然看不见底下学子们愤恨的眼神和咬的咯吱作响的牙齿。平日里不好学,上到考场作弊反而考了比所有人都好的成绩,叫他们这些读坏身子的学子哪肯作罢!赵湘颜悄悄看了一眼郑欢欢,又听见学子们传来的怨怼声音,她站在座位上,感觉所有人都在看她,腿逐渐发软,心虚不已。郑欢欢轻咳一声:“几位大人,要不这事就放到考试过后再查吧,香烛都要烧完了。”
绯绯瞪圆了大眼睛,听郑欢欢的话竟想要揭过此事,不明不白的就过去,这黑锅哪能叫自己背去!往后岂不是被别人议论到死!绯绯小包子似的脸,此刻严肃起来,一副小大人模样,发出的声音震聋欲耳,深入人心:“本宫不愿!考试什么时候都能考,但今日的事必须给本宫一个交代,给在座所有同学一个交代,证明瑞雪堂的公正无私,绝不徇私枉法!证明我们的成绩来的清清白白,决不叫小人有可乘之机,绝不辜负这一年的辛苦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