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绯指尖一指,养马人顺着去看,发现凌云公主看上了竟是这群野性未退的烈马。担忧出意外的养马人立刻劝阻道:“殿下,这批红鬃烈马好是好,但是从它们来到马场快半个月的时间都没有驯服成功,足矣见是多么的恶劣。当然,这也有首领的原因,这可是一匹血汗宝马,自是极难驯服。”
绯绯的双目中异彩连连,摇头道:“本宫只愿骑这马。”
养马人的额头冒出些许冷汗,要是凌云公主在他这儿出了事,他有几个脑袋都不够赔啊。养马人连忙将求救目光看向宴知怀众人,央求道:“小的人微言轻,但大人肯定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小的也只是希望殿下能够不受伤,绝无其他意思,还望大人们一起劝劝殿下!”偏生三人都笑呵呵的不说话,宣容还递给绯绯一个鼓励的眼神。绯绯跃上马背,在养马人的高喊中扬鞭而去。“殿下!殿下小心呐!”绯绯的身影仿佛和这片天地融为一体,金灿灿的阳光迎面照在绯绯的脸上,额头的刘海被风吹的翻飞。此刻纵马疾驰,恣意非凡。不受世间烦恼所侵,不受世间所束缚,不受世人所编纂。好似这时间在疾驰的狂风下,飞速流逝,一点也无法抓紧在手中。马蹄疾驰而来,践踏着青草,马鼻中喷薄着白色雾气。宣容的神情一瞬间恍惚,仿佛还停留在十二年前那天的阳光下,绯绯的纵马疾驰,那年,她的身影她的音容笑貌都深深的刻在宣容的脑海中。哪怕十二年过去了,都从未褪色过。宣容望着早已豆蔻年华的绯绯,当年的小团子,如今眉眼化开,生的极为灵动艳丽,小小琼鼻,红唇水嫩,出落的亭亭玉立。宣容不经握紧手中的毛巾,他已及冠,藏在心底的心思早已蠢蠢欲动。宣容入朝为官,当初去参加科举的那批手下逐渐在朝堂中站稳跟脚成为有力力量,而丞相宴知怀,有意将他当成接班人培养。他已不像小时不受他人所在乎。现在的他是否有资格迎娶绯绯?绯绯是否对自己有恋人情愫,这些宣容一概不知。但现如今的绯绯,有多少京中的男子在盯着这块肥肉,他若是不能与绯绯定下婚约,真是叫他心里反复难安。宣容收回眼底的波澜,走上前将毛巾递给绯绯,清隽的眉眼生出一丝邪性,俊郎神逸。绯绯接过毛巾,擦拭着额头流下的汗,娇俏笑道:“麻烦宣容哥哥啦,要让你挤出时间在每日这个时辰陪我。”
“怎么会麻烦,陪你一起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就在宣容享受这片刻的美丽与宁静时,一道他多年无语的身影出现。身材高大的徐亦手里攥着毛巾匆匆赶到,他也十分无语的看着宣容,“怎么哪都有你。”
宣容皮笑肉不笑:“这话该我说才对吧?”
徐亦大步走上前,硬生生挤走宣容,将手中的毛巾递给绯绯,嬉皮笑脸道:“绯绯,用这个擦擦脸吧,你手上这个刚擦过汗。”
绯绯轻轻一笑,婉拒道:“不用啦,我已经擦完了。”
突然间,一道极为刺耳的声音穿插进来。“殿下身边的男人还真是多啊……”往声音主人一看,果不其然是郑欢欢与赵湘颜两人。十二年的时间,郑欢欢虽也出落的是个美人,但那身上的凌厉气质始终无法改变,一双眼睛永远翻滚着嫉妒,眼型往上挑,多了几分成熟韵味与刻薄。赵湘颜身着鹅黄色衣裙,对比郑欢欢就要逊色许多,小家碧玉,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但多打上两眼只让人觉得乏味。郑欢欢手中圆形扇子半遮脸,露出含着笑意,点着两颗红痣的双眼,高声道:“无论何时何地见到殿下,殿下的身边从未有过女子,还真是叫人惊叹殿下的好手段,竟耍的京城两大才子团团转。”
赵湘颜丝毫没察觉到自己做了朵陪衬的绿叶,连忙捧道:“真是伤风败俗,身为殿下,从未想过给京城中的贵女们树立起一个榜样。”
徐亦多年和二女打交道,这二女翻来覆去就这几句话,他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熟练的当下想都没想,道:“或许某些人是尼姑吧,才会这么介意别人是不是与才子交好。况且,这光天化日,你可曾见过有任何出格的举动,友好的交流被你说的如此不堪。”
“只有心思不纯的人看别人同样才心思不纯,你别每天泡在酸菜坛子里,免得一张口就冲人。”
郑欢欢的笑容一瞬间崩坏,还好有团扇遮挡才勉强维持住,道:“我可没说过什么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徐亦你倒是忙着跳出来澄……”话未说完,一位宫女从宫墙拐角疾步走出,行了礼后说:“凌云殿下,皇上有要事与您相议。”
绯绯点头离去,从始至终她没有给过郑欢欢与赵湘颜一个眼神,这种人多说无益,就跟狗皮膏药似的,只要黏上就能恶心死人,还不如不搭理。绯绯一离开,原本嘴角还带着淡淡疏远笑容的宣容一下子冷了下来,徐亦嬉皮笑脸的模样眉毛一立,看起来凶神恶煞。徐亦走上前,身高的压迫感使郑欢欢极为不自在,眼角往别处看,郑欢欢色厉内荏道:“你我男女授受不亲,徐亦,你最好离我远点,否则告你官府!”徐亦扑哧一声嘲笑道:“就你?”
上下打量,“走夜路恐怕都无比安全。郑欢欢,日后你若是再找绯绯麻烦,恐怕就不会如此善了了!”宣容冷漠道:“你一介女流,与你计较着实丢人现眼。我已入朝为官,往后郑起有什么把柄落在我手中,是得好好拿捏拿捏。”
宣容面容一转看向赵湘颜,面无表情道:“赵府,也不过如此。”
郑欢欢和赵湘颜皆是僵硬在原地,大气不敢出。涉及到朝堂上的事,她们是万万不敢乱发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