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绯站在一行人的最前方,对灾民不相信更加远离的景象皱眉,她表情痛苦露出哀楚,娇艳容貌犹如盛开的玫瑰,夺人心魄,“粮仓准备开放,大家可以领米救命了!”
开仓放粮!每日的开仓放粮是在清晨,只放一万升,哪够整个县的人救命,每次抢米都打得头破血流,刘县令便在一旁大笑拍手,看他们如同小丑一样表演供他开心!今日的粮仓开放时间已过,怎得又要放粮了?“本宫保证不会再像之前那般!此次本宫乃朝廷派来彻查贪污一事的官员,大家莫怕!”
绯绯尽力安抚灾民,让捕快加快动作,抬出一袋袋大米,垒在县衙门口,随着大米抬出,已不止一万升!赈灾粮食是有严格要求的,不允许参石头、沙砾、霉米等,若是建立粥棚,粥必须筷子立于碗中而不倒。因此见到这一袋袋大米,灾民两眼放光,却没有急忙扑上来,他们猛然跪下,不断磕头谢恩,有人泪流满脸,嘴唇蠕动半天吐不出一个字儿,早已泣不成声。绯绯的画像早已贴满大街,有人认出了绯绯,高声道:“是凌云公主!”
“公主殿下救了我们,谢殿下,殿下对我们的恩情没齿难忘!”
“我记起来了,先前有人被打出了县衙,也是殿下救的人,可惜当时我没认出来!”
“殿下……”“殿下……”那些流言在此时不攻自破,什么牝鸡司晨祸乱朝纲一个都信不得!若是凌云公主真如流言所说,为何要来这穷乡僻壤,为何要来救他们?她本来可以在京城吃好喝好,却跋山涉水来到此地,叫他们不得不痛骂散播谣言的人。这才是真正为他们着想的人!如果殿下都不算纯善之人,那这天下怕是没一个好人!一声声殿下,一声声呼唤,一声声感恩,萦绕在绯绯耳旁,这些声音宛如道德飞入绯绯体内,绯绯缓缓笑了,百姓可能会被误导,但当他们意识到错误后,改正的模样真的让人觉得很可爱。少女迎着烈阳,笑容满面,烈阳照出她面上一层层细小的绒毛,仿佛闪闪发光的星辰,她身穿绫罗绸缎,犹如落下凡尘的仙女。灾民都望痴了。绯绯见灾民们都围过来,不再惧怕得散开后,她便转头同黄县丞说:“黄县丞,你且在这儿帮忙监管,本宫还要去盘问刘县令,谁人给他的胆子敢贪污赈灾粮食。”
“是,殿下尽管放心去。”
黄县丞拱手敬道。大牢在炎热的天气下散发腥臭味,但十分闷热,但比起地上的天气而言,这里算是比较凉快了。恶臭犹如吐着信子的毒蛇,萦绕在绯绯鼻腔中,让绯绯不由用手帕掩住口鼻。这种天气下若是用刑,受伤之人不出几日,伤口便会化脓流水,不经治疗很容易暴毙身亡,放在平日这是最正常的“意外”死亡。李郎中与刘县令并未关押在一起,两人离得较远,是怕串通供词,李郎中早已询问过,一口咬死什么都不知晓,避免自尽,绯绯并未告诉他郑起已将他推出去当替罪羊。她走到关押刘县令的地方,绯绯隔着牢门问他:“刘县令。”
刘县令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绯绯,又收回眼神,低着头,然后不等绯绯询问,便闷声回答:“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虽是郑起的人,但永远是单方面联系,刘县令永远联系不到郑起,可郑起往往飞鸽传书让他做事,就连散播谣言也是通过飞鸽接到的任务。但每次看完信条,他都会将信条烧毁,至于信鸽,早就飞回京城了,刘县令料到绯绯等人找不到证据。“这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
刘县令咬死什么都不知道,他的妻儿早就被他转移了,安全得不得了。什么都没能问出来时,一个捕快匆忙赶来报信:“殿下!侍郎!放粮出了乱子,赶快去看看吧!”
开仓放粮一直是最重要的事,绯绯顾不上刘县令了,微微提起裙摆便往县衙门口赶去。门口乱作一团,不复离开时的秩序,黄县丞在嘈杂的人声中大声告诉绯绯:“殿下!有人领了好几次粮食,其他人不满开始哄抢!”
“甚至打伤了捕快!”
犹如一锅粥,沸腾得咕噜咕噜。整个县衙门口人山人海,每个人瘦骨嶙峋,从远处看像是一群骷髅在进攻,前仆后继只为了一升半的米!活命的食物!好几个捕快被打的动弹不得,被拖进县衙内医治。离开时的秩序全然不见,人们不再排队,甚至大打出手,你一拳我一拳,血液飞溅,牙齿横飞!绯绯还看见不少孩童被踩在脚下,伸手想要爬起来,又被人一脚踩住手,甚至头也被踩进泥土中!妇女护住孩子尖叫,被强行拉入这场战斗中逃不出去,其余人的眼中只剩下粮食,看不见人命!整个场面已经不可控制!绯绯瞪大了双眼,本就圆溜溜的杏仁眼更加圆滚,瞳孔骤然缩小,双手颤抖。随即绯绯脚下一踏,充满了仙姿卓约,衣袖犹如水袖一般,狠狠甩出,骤然将人群打开。“够了!”
然而起不了任何作用,灾民红了眼,又没有受到实质性伤害,重新一拥而上。绯绯不愿意伤害他们,手臂用力,袖子重新将灾民挥开,宛若水袖的衣袖拖在地上,折叠出痕迹,她站在粮食前,眉目间充满了锐气。宣容与徐亦对视一眼,默契般地点头,内里一震,轻功而起,落在绯绯打出的空隙之间。“绯绯,可看见那个人了?”
宣容立于绯绯旁边,脸微撇,对绯绯悄声。气息传入耳朵,绯绯郑重地点头,随后三人齐齐出动。徐亦打开折扇,扇子扇出的风通过内力变得更强,就像是一股作怪的妖风,将灾民全部吹开,仅仅只是普通百姓的灾民完全受不住,被吹得颠三倒四。宣容更是下手更加凌厉一些,剑鞘将他们全部打开,清隽的面孔从始至终都冷静非常,神色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