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理由,县令带着大批官兵前往寺庙驱赶,他们不敢对公主下手,但让人离开还是能做到的!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在寺庙周围响起,几人瞬间警惕起来,不再交谈,绯绯紧盯着敞开的大门。下一秒!异变突生!无数穿着软甲拿着刀的人涌进,与捕快完全是两个概念,这些是县令能够支配的人手,与城防军简直不相上下!县令十分谨慎,以身体抱恙为由并没有亲自来到寺庙,而是委托了萨玛,二十多个人手拿利剑或者砍刀,围住绯绯他们,下一秒一起扑了上去,手中的武器往下劈砍招呼!绯绯手臂一抖,曾经大放光彩的长袖再次落下,因为过长而堆积在地上,随即双臂发力抬起!洁白的长袖犹如一条游蛇,狠狠地将官兵挥开!宣容与徐亦也加入了战争,他们的身手游刃有余,很是轻松,两个人就像是争抢功绩一般,下手微重。纷纷打在人体的关节处,那里传来剧痛,让众多官兵倒在地上呻吟。绯绯很快发现了问题,这群官兵中有少数人十分犹豫,在最外围犹豫踌躇,就算上前下手也不如其他人凶狠。这是突破口!长袖狠狠打出去,将自己与他们这两波人隔开,打退了他们却没要这些人的性命,一旦有再次上前的迹象,绯绯就会重新挥动长袖。见没办法再下手,官兵们未完成县令交代的任务也不能离开,他们对绯绯这种行为十分不爽,站在原地骂骂咧咧,不断咒骂。“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无论怎么赶都跟狗皮膏药一样!硬贴着做什么!还放火烧县衙,就算是公主殿下又如何,这可是大罪,自己做的事就算上报给皇上那也是吃亏的!”
“如今县令大人无家可归全赖你们!我们过得很好,不需要你们来插手!”
一人一句维护县令与其他官员,尤其以为首的萨玛最为嚣张,刁民将毕生所学最恶臭的词都给骂了出来,换着说法骂绯绯多管闲事!有些人已经被洗脑严重,满心满眼只有县令,唯首是瞻,好像县令就是天神得代表,在凡间的使徒。对于他们的激动,绯绯目光如炬地盯着他们,让他们背后发麻:“真的吗?那为何县令宣扬空腹而死的人能上天,能成神仙,可他自己却要大鱼大肉?”
“县衙的那副场景现在人人皆知,为什么仍旧要蒙蔽双眼看不见那些残酷的景象?”
那样高明、远大的目光让他们不由思考,甚至身体微微颤抖:“想想你们饿死的家人,既然有这么好的事,县令为何还要吃饭,早日升天坐享美好不是好事吗?”
那些早就动摇的官兵手上一松,武器掉在地上发出咣当的声响,而其他人则表现出了迷惑的表情,他们握紧刀的手,能看出来内心的挣扎。萨玛回盯着绯绯:“真是会花言巧语。”
绯绯并不理会他,毕竟萨玛比别人洗脑得更严重:“你们自己想清楚。”
双臂一震,收回了长袖,这次那些官兵没有立即冲上来。寺庙破败不堪,哪儿都是出去的门,绯绯转身带着宣容和徐亦等人再次去了城外。她相信这次会有新的进展。绯绯站在城门前,城外的居民纷纷闭紧门窗,透过窗户看她。“百姓们!昨日县衙走水,本宫相信你们也看见了,那个口口声声为你们着想,劝你们不吃粮食的父母官其心可诛!”
只要光明正大被接纳进城中,就会有更好的计划,绯绯再次道:“不要再被他蒙骗了,你们只会失去更多的亲人!”
然而在城墙上的县令与其他官员并不惧怕这个说法,他们反而连连冷笑,对城墙下渺小的绯绯几人喊道:“这句话反过来说殿下才对!你祸国殃民导致了这副生灵涂炭的天下,还有什么话可说?!”
他不理会绯绯的指责,揪住这个说法不放,耀武扬威的样子看上去格外可恶,更是道:“莫要信她的话!妖言惑众,难不成你们不信我这个族长的话?!想想你们的亲人,他们走得多么安详,毫无痛苦!”
“本官曾经对你们如何好,你们倒忘了?!”
城外的居民浑身一哆嗦,重新推开窗户,拿出放置腐烂也不迟的食物,用尽全力掷向绯绯!随着这些污秽之物的还有质问:“对!县令大人说得对!你为什么要质疑县令大人,你一个外人懂什么?!”
他们惧与族长的威慑,迷信愚昧,不然也不会被那番荒谬的言论蛊惑,心中的动摇又消了下去。县令在城墙上眉飞色舞,那两根小胡子直接快飞起来了,得意不已。在腹地,少数民族虽然被朝廷接管,但实际上天高皇帝远,真正做主的是他们的族长。就如同武林江湖,和朝廷井水不犯河水,实际上哪天突然爆发都不奇怪,当年龙冥便是武力镇压了这片区域,谁也不奇怪。族长是权威、威望,更是信仰之名,积威已久在他们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对族长的话深信不疑。绯绯见状,只感觉深深可笑,对愚昧无知感到可悲,他们的思想没法改变,禁锢着犹如永远不能破茧的蝴蝶。但正因为如此,她更应该解救他们!他们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一具具没有灵魂的傀儡!确实有神仙,但绝不会有县令所说的那种!清理人的肠胃,多可笑!柳眉一竖,绯绯抬头望着城墙上耀武扬威的县令,她并没有退缩,也没有因为这番言辞羞愧,反而大义凛然,眼睛更是充满了精气神:“荒谬!本宫从未听过有神明会如此残害信徒,走得安详毫无痛苦?!你从未经历过怎敢说这种话!”
“他们会饿到呕吐,胃疼痛到痉挛,恨不得把一切都吃下去。”
绯绯反而笑着点头,像是认同县令的话,实际上她在与他对峙,“真无痛苦,那好!城中百姓就是最好的证明,他们的症状无一不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