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本公主就已经给过南月机会,可南月是如何对待雪国?一株辅花来搪塞,父皇命在旦夕,若不是后边寻来了明日花,你们不是还想算计本公主吗?”
耶律图蓝不知该做何反驳,无话可说下明白此次谈判那笔战争赔偿定然不少。他本是想,绯绯在如何也是女子,女子终究心软,那应该会听从他当时的话,适当减少战争赔偿才是。如今看来,是自己想多了。耶律图蓝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对上宣容的双眼,看着二人其乐融融的模样,不由得自嘲一笑,双手无力的耸拉在把手边。自己在战场上斗不过人家,在感情上也斗不过。显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和谈快要结束的时候,耶律图蓝突然发声,叫住了绯绯,“本宫愿意多出一笔钱赎回被雪国打下的城池。”
说起此事,耶律图蓝不免看了一眼宣容。对上对方一副早知如此的眼神,耶律图蓝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若不是宣容在回京之前在南月挑起一波舆论,说是可以出钱赎回被雪国打下的城池,他也不愿出这笔银子,他本是打算留着银子继续养支军队。将银子交出去的那一刻,耶律图蓝内心十分痛心,却再没有作无谓的挣扎。和谈顺利结束,绯绯递给耶律图蓝一份协议,上边已经有了她的署名,只差南月皇子的名讳。耶律图蓝简单的扫了一眼上边的条款,沉默着签下了自己的署名,将协议交给绯绯。看着那一份协议,绯绯低头轻笑片刻,她心情十分舒坦。如今南月财政被掏空了大半,说句不好听的,近十年都没有银子来支撑着战争骚扰边境,雪国在十年之内也恢复了平静。和谈一成,绯绯也成就了传扬后世的功勋,百姓爱戴,朝堂百官支持着,护国公主的名号稳稳坐实。和谈结束,耶律图蓝也没有继续留在雪国的必要,绯绯与宣容二人作为地道主,自然是要前来相送。耶律图蓝刚出驿站,就见绯绯二人早已站在驿站门口等待自己的出现。他身形顿了一下,看着他们二人如胶似漆的模样,内心满是嫉妒,但自己输的一败涂地,也不可能一直留在雪国。眸光最后落在绯绯身上,看着她满是自信的站在那,那一头墨发不再高高冠起,而是散落在肩头,比在军营时候看多了一丝温顺。想起先前自己自负模样,耶律图蓝不由得轻笑摇头着,自己当初那一副傻样,现在想想他都觉得丢脸。他大步走到二人面前,对着他们二人颔首示意一番,目光却一直在绯绯的身上停留,“先前倒是小看你了,你这样的女子,天下少有。”
绯绯嗯了一声,淡笑客套着,“你也不错。”
耶律图蓝看向宣容,余光瞥见二人的手扣在一起,他顿了顿,目光忽而有些戏谑的在二人之间流转着,打趣道:“等你们二人成亲时候,定要派人送一束请帖去南月。”
“到时候本宫定会携带礼物前来参加你们的婚宴。”
这一刻,过往种种似乎都随着话音落下而尽数消散,两国的成功“和谈”也让这三个年纪相仿的少年真正的恢复了和气。宣容轻笑一番,伸出拳头,二人拳头相碰撞一下,“八字没一撇的事情,莫要胡说。”
绯绯在一旁听着二人的对话,她不禁挣脱宣容的手,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脸蛋,企图让自己脸上的温度降下去。两人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纷纷注视过去。绯绯感受到那两道炽热的视线,捂着脸蛋看去,见他们一直盯着自己,心中羞涩更甚,下意识低下自己的脑袋,最终还是敌不过他们二人的视线:“你们两个好好的一直看着我作甚,我脸上又没花。”
宣容和耶律图蓝顿了顿,二人对视一眼,纷纷被绯绯这模样逗笑一番。时间差不多了,耶律图蓝不能继续拖延下去,他与绯绯二人好生做了一次道别,就背过他们二人,朝着马车走去。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绯绯下意识的扭头看向宣容,却未曾想到宣容一直看着自己。这一对视,她内心羞涩万分,再次撇开娇目,却突然想起自己终要离开,心里一瞬间变得落空空的。到时候她离开了,宣容还会像现在这般开心吗?自己又会如何呢?想到这里,难过的情绪犹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久久不能平静……因郑起通敌卖国一事,太尉府上下男女老少全都聚集在堂屋前的空地,他们跪在地上,聆听圣旨,面上满是恐慌,整座府邸死气沉沉,小声抽泣一片。郑欢欢缩在郑源的身后,脸上满是泪痕,脸蛋旁的碎发被泪水浸湿黏在脸上,十分狼狈。“男丁赐死,女眷为奴。”
郑欢欢还没来得及躲藏,就被官差从地上一把抓起,动作十分粗鲁,她闷哼一声,踉跄的往前走。她双眸含着恐惧,下意识地望向兄长,可对方也自身难保,无暇顾及她。太尉府女眷当奴,但郑欢欢在其中长相十分出众,被官差一眼看中,他大步走到郑欢欢的面前,捏住她的下巴,盯着她的脸蛋。“不错,可以卖个好价钱。”
他挥手招来一个下属,将牵着郑欢欢的绳子递给他,“附近正好有个青楼,你把她拉到那里去卖,这皮囊定能卖个好价钱。”
整个过程郑欢欢有过挣扎,却是徒劳。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青楼,郑欢欢缩着身子躲在角落,老鸨站在她面前,缓缓蹲了下来,扇子抵在她的下巴并抬起,看着郑欢欢美貌的脸蛋,笑道:“人已经将你卖给我了,你乖点肯定少不了好处!”
空气中劣质的胭脂香气闻的郑欢欢头疼,如今只敢胡乱的点头答应下来,脑子想着逃出去的办法。待老鸨被人喊了出去,郑欢欢扶着墙壁站了起来,拖着发麻的腿走到窗台推开了窗。窗户外乃是小院,她眼尖瞧见不远处的栏杆矮小,心里已经开始估量着自己能不能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