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说是不想杀他这般满口的仁慈,实际是为了让他尝一尝生不如死的滋味。要知道无间冰狱最能折磨人,万年的寒冰沁入人体不说,更是能够将人身上的修为给侵蚀的干干净净,若是被关在那里,比死了更难受。这地方还是为了关押仙族重犯而建,往往是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孽之人才会送到这里,他到底也是为了仙族鞠躬尽瘁近千年,怎么甘心落得这般下场!更别说身后这些无辜的仙侍们!当下,他的步子顿住了,怎么都不走了,身后的仙侍也是一愣,停在了原地。这般羊肠小道,三长老不走,其他人就没法走。排头的二长老意识到了身后的队伍不对劲,也转过头看着不远处的三长老,见三长老这般执拗,却也不恼,反而是耐着性子笑问,“三师弟,你这是怎么了?”
三长老冷冷看着他,定定道:“两位师兄这般想置我于死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这专门拿来关押重犯的无间冰狱,我就算是死也不去。”
听罢,二长老甩袖负手在身后,看着三长老饶有兴致,反问,“三师弟这般是何意,难不成是觉得那无间冰狱自己还去不得不成?”
“我如何去得?”
三长老毫不畏惧。“你勾结龙族,窃权叛族,甚至对大长老图谋不轨,这桩桩件件都是族内的大罪,如何不能将你送入这无间冰狱?”
说着,二长老冷笑了一声,“怎么?难不成三师弟觉得这些罪名是冤枉了你不成?”
三长老却是眼中精光大作,带着几分视死如归,大笑了一声,“我可担不起两位师兄一句冤枉,两位师兄这般精打细算,盘算一生,又怎么会冤枉别人呢?”
二长老面露不悦,二长老这般话听着敬畏,实则含沙射影,也不知道是要说什么。顿了顿,却又听到三长老说。“毕竟两位师兄这般好谋略不说,先是陷害了少君使得少君身死,更是重伤了仙君趁其虚弱之际将其幽禁在禁地结界之内。种种行径,简直是罄竹难书!敢问二师兄,这无间冰狱究竟是我去得还是你们去得?”
此言一出,不仅是二长老慌了手脚,就连一众仙兵听了也是面面相觑,不知三长老说的是真是假。二长老与大长老相视一眼,似乎是受到了大长老的眼神示意,二长老便强做镇定问眼前的人道:“你如此血口喷人,可有证据?”
三长老却是一笑,“证据?先前你那好女儿若盈仙子身上的梼杌内丹可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霎时间,人群之中都是爆发出了一阵讨论的嘈杂之声。要知道这件事情先前可是三长老率先息事宁人,众人还称赞三长老这是顾全大局,了了一桩美事,如今却故事重提,只怕当真是另有隐情。说着,三长老便捏决发起了灵誓,看着周围的仙兵,一字一句道:“我今日所言,字字属实,如有半句虚言,定叫我仙识溃散!永不入轮回!”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就连灵誓都敢发,三长老说的这些或许都是真的。仙兵们脸色各异,心中开始松动起来,提剑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三长老厉喝道:“难道你们就要眼睁睁看着这样的小人,像一只蛀虫,硬生生将仙族啃食殆尽!而你们也要做一个助纣为虐的千古罪人吗?!”
二长老惊于三长老这番慷慨激昂的言论,他见人心攒动,心里面也是有些慌张,若是继续让这三长老说下去,指不定是要闹出什么乱子来。说到底,死人是永远都不会泄露秘密的。脸色一变,二长老当下下了决断,便一声厉喝:“你事到如今还在这里妖言惑众,我看那无间冰狱也不必去了,来人,给我就地格杀!”
而一边的仙兵碍于先前三长老的话却是迟迟不敢动手。倒是三长老身后的仙侍闻言,立马跪在了地上,哀声求二长老,“二长老,三长老到底都是族内长辈,为了仙族殚精竭虑,今日就算是这般言语,也罪不至死啊!”
“是啊,二长老!还望二长老能够网开一面,饶三长老不死。更何况,大长老一开始也只是说将长老关押起来,并无杀意啊!”
三长老听着自己身后的一群仙侍这般不管不顾为自己求情,当下心中越发觉得窝火,怒骂一声说:“你们求这个小人做什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还怕了他不成!天自有公道在,老天会收了他的!”
二长老见他这般狂妄,目无自己,心里气愤不已,他提起身边一位仙侍的剑,既然这小小仙侍下不去手,那就他来!大长老微虚眼睛看着这一切,负手在身后却未出声制止。“你个畜生!”
临了看着二长老提剑气势汹汹地朝自己来,三长老依旧不惧,大骂了一声。“我原本依着大师兄的话想着留你一命,你今日这般可就怪不得我了!”
眼看着他劈剑就要朝三长老砍去,身后的仙侍们更是发出了惶恐的惊呼声。然而眼看着剑身就要下落之时,一支利剑从远方飞来,“叮——”的一声挡在了仙剑之前,迸发出了星点火花,最后那仙剑竟然变得粉碎。那利剑没了阻挡,径直飞向一边的巨石,稳稳当当地扎进去一个手指之深,可见其削铁如泥的锋利!这一幕惊呆了断风崖上的众人,特别是手持断剑的二长老,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手腕在刚刚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击了那般,粉身碎骨般地疼!他惨叫一声,立马扔掉了自己手里的断剑,痛苦不堪地握紧了自己生疼的手腕,面上几近扭曲,“什么东西!”
他又疼又气,忍不住大骂了一声。然而转头看到那深深扎在巨石之中的剑之后,二长老霎时面无血色。他瞪大了眼睛,哆哆嗦嗦地开了口:“诛……诛仙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