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留下的话却让宣容跟绯绯的心都不住揪了起来。这冥王都到这般地步,竟然还能想到办法,到底对逆转时空有着多大的执念。绯绯霎时觉得面前的肘子一点都不香了,擦了擦嘴起身来到宣容的面前。“宣哥哥,我们怎么办?”
到底都是事情紧迫,若是真的被冥王发现了运用鹿角也能开启祭天大阵的办法,那他们先前的努力不都白费了?但是宣容内心却有自己的考量。虽然可能刚才容鹤的那一番话是出于好心才说出来,但是此时想起来,却多少显得有些刻意。难不成,他是在暗示自己要去做什么吗?眼前的容鹤虽然是仙族的先人,却也跟龙辰那般只怕有着自己的成算,善恶难辨。末了,宣容沉吟片刻,还是觉得这件事情要稳妥起见。他对绯绯说:“你问问夫诸,对这件事情他怎么看。”
绯绯立马将识海中尚在呼呼大睡的夫诸给叫醒,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夫诸,并且想问这件事情到底有多少的成算。“利用我的鹿角也能打开祭天大阵?”
夫诸的语气里面显然很是惊异,却又忍不住小声嘀咕。“按照道理来说,这样的办法根本就行不通……难不成那冥王当真找到了什么就连我都不知道的法子?”
眼前情况紧急,绯绯也没了耐心听夫诸在这里诸多推敲,着急地问,“你只消告诉我,这样的法子到底能不能成?”
“我也不大确定。”
夫诸的这般回答,当真是叫绯绯的心落入了谷底,心情霎时变得复杂起来。“那鹿角之中必定还留有我的灵力,才能够支撑那只灵兽成长至这般程度。若是那冥王能够想到法子利用这灵力扩大到可以支撑天玺城运转的程度,那也不是没可能。”
绯绯有些着急地看向宣容,见他投来询问的目光,却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于此,宣容垂在身侧的手也微微收紧。他径直通过绯绯的身体问夫诸:“若是我们带着你去,你能感应到那只假夫诸的下落吗?”
夫诸却道:“那自然是能,那小灵兽本来就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只要距离足够,我自然能感知到它在哪。”
绯绯听着两人的对话,却是不解,不知道宣容此时又有了什么计划。“宣哥哥,你这是要做什么?”
宣容眉头紧锁,眉宇之间净是愁闷。“若是冥王此举的关键在鹿角上,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只能将那鹿角窃走,绝对不能让那冥王的计划得逞。”
绯绯附和着点了点头,好像眼下若是想要阻止冥王,除了此举也就别无他法了。当下,两人便下定了决心潜入地牢窃走鹿角。两人回去凤阳楼草草收拾了一下之后,便潜入了收押假夫诸的地牢。地牢内阴暗潮湿,两人通过夫诸的感应,一路上倒也算得上是顺畅。只是越往这地牢深处走,周围便越来越暗,耳边时不时能传来头顶的水滴落入脚底水洼的声音,这般感觉到让绯绯觉得自己好像重新回到了那井底。这样的气氛,也叫绯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得不小心敬慎地跟随在宣容的身后。眼看着周围的环境越来越暗,就连墙上的火把也隔了好一段距离才有一支,绯绯不禁在心里犯嘀咕。这冥王还真的是小心谨慎,居然把那假夫诸关在地牢的腹地。其实这般做法也是有考究的,若是真的有什么意外,这地牢的通道狭长潮湿,逃跑起来绝对不会是一件易事。两人终于来到了关押假夫诸的牢笼之外,只是这牢笼外还有一圈铁栅门,每根铁柱都似绯绯的手臂那般粗细,若是强攻也绝不会是一件易事。绯绯绕到门口,还仔细查看了一眼上门的锁,随后眉头微挑。“这冥王的心眼真的是多,这锁竟然都是九曲连环锁。”
这样看来,无论是强攻还是智取,显然都没有太大的胜算,两人当下就犯了难。就在此时,两人却依稀听到了冥王的声音。“你们先下去吧。”
只见他从另外一头的通道来,屏退了全部的守卫,自己独自留在那巨大的铁栅门之前。此时的假夫诸还在牢笼中酣睡,听到冥王用特质的钥匙打开了铁栅门,耳朵就像是一面小扇子那般扑闪扑闪地动着。眼见冥王打开铁门来到了自己跟前,假夫诸还歪着脑袋仔细打量着。这不过就是一头不谙人事的灵兽罢了,甚至善恶不分,对眼前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冥王看着这般灵动的神兽,内心毫无起伏,只是一声冷笑。“很快,你就能发挥你最大的作用,替我扭转这时空圣城。”
绯绯扒拉着墙角,两人隐匿在暗处都在仔细地听着。只见冥王再次拿出了那一卷画轴,小心翼翼地展了开来,喃喃自语道:“对不起,千枝,让你久等了……先前出了一些意外。”
“不过没关系,这意外现在可以弥补了,我知道了更好的法子。很快……很快我就是这天玺城的主人,只要扭转时空,你就能重新回到我的身边了……”他呢喃着,目光痴迷,甚至将自己的脸颊贴在了那画轴之上。看似深情痴迷,可他这般的举动却让绯绯觉得心中一阵恶寒。将冥王的自言自语与之前得到的信息联系在一起,这一切便全都明了。原来,冥王之所以这么苦苦找寻夫诸,逆转时空,就是为了让这个叫千枝的女子重生。就是为了这么一个荒诞的理由,这冥王竟然要让无数生灵陪葬,简直是荒诞至极!绯绯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被一股凉意包裹着,难以想象,一个人竟然会为了自己的心爱之人疯魔至此。“这冥王,莫不是疯了吧……”就在绯绯感慨之时,冥王面前的假夫诸却突然朝着自己这边发出了一声低低的鹿鸣,仿佛是呼唤着什么那般。绯绯倒吸了一口冷气,捂住自己的嘴巴立马缩进了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