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绯绯跟宣容收到了龙辰请他们在天禧楼喝茶的邀请。绯绯心想这般特殊关键时期,龙辰此番邀约必然是有什么事情要与自己商议。说不定便与昨日的那些奇怪的壁画有关。两人欣然前往,却是在天禧楼下遇到了刚出来的姬轩。绯绯的嘴角无奈地抽了抽,当真是应了那句话。“抬头不见低头见,这天玺城有那么小吗?”
如今两人就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程度。姬轩见到是绯绯二人,脸霎时沉了下来。此前,绯绯也听到过一些风声。虽然眼前的假夫诸加以手段,也能够开启祭天大阵,但是冥王显然还是惦记着真夫诸。一边搜寻着如何利用鹿角打开祭天大阵,一边叫姬轩加紧时间在天玺城内外大肆寻找真夫诸的下落。因为姬轩在抓捕真夫诸这件事情上不得力,为此遭了冥王不少训斥。由此,姬轩见到绯绯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他抬步上前,狠厉地看着面前的绯绯,“夫诸逃不出天玺城所在的范围。”
这没来由的一句,倒是叫绯绯有些摸不着头脑。她看着眼前的姬轩红了眼,状若癫狂,浑身上下都是满满的戾气,似乎早已与先前见到他时截然不同。虽然不知为何姬轩会变成面前这般模样,绯绯却还是反问,“姬轩公子此话何意?”
姬轩却冷眼看着绯绯。“我带人遍寻无果,将这天玺城内外都翻了一个遍都未能找到那真夫诸的痕迹。所以那真夫诸,是不是在你的身上?”
绯绯的心里“咯噔”一声,全然没想到因为这般推测,姬轩就径直怀疑到了自己头上。眼前的姬轩气势骇人,与其说是在质问,不如用逼问来形容还更加贴切。绯绯被他慑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后一步,心里也有些没底。毕竟,夫诸的确在她身上。姬轩却将绯绯的这些小动作看在眼里,更是加大了对绯绯的怀疑。“从在古井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怀疑你。自那之后,包括假的夫诸出现,都未曾探的一丝真夫诸的气息。”
“你又是第一个走出八门的人,肯定是你首先接触到了夫诸,并且还将它纳为己私,不然的话为什么它的气息会消失的这般彻底?”
姬轩越是推断,绯绯的心里就越是慌乱,越是这般,姬轩就愈发觉得自己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似乎是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怨气,姬轩猛地一拔剑,径直将那剑架在了绯绯的脖子上。绯绯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敢轻举妄动。此举一下惊动了周围所有人,纷纷惊骇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但是在看清是冥王身边的姬轩之后,又一个个地退避三舍,没有一人敢言其他。长街上霎时让出来了一个圈子,众人都在这圈子外安静地看着,却又没有一人敢上前阻止。“姬轩公子这是做什么?”
此时一旁的宣容出了声,用手指轻轻地将面前的利剑抵开,而后将绯绯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姬轩公子作为冥王的左膀右臂,出门在外自然代表的都是冥王陛下的脸面。可公子却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就以刀剑相向,不大好吧?”
姬轩冷眸看着自己面前的宣容,却是一声冷笑。“不分青红皂白?这件事情你们心知肚明!”
宣容却笑着说:“冥王向来都是个有条有理的人物,做事更是讲究章节礼法。姬轩公子若是觉得我跟绯绯有罪,拿了证据来即可,届时我跟绯绯定当二话不说到冥王请罪,何必在大街上大动干戈。”
“若是被其他人知道冥王陛下手底下的人就是这般做事,那这天玺城不得人人自危?”
闻言,姬轩眉头紧锁,似有不甘地那般将自己的剑给收回了剑鞘之中。见此,绯绯也是有了底气,理直气壮地对姬轩说:“就是啊,要是我们身上真的有真夫诸,我们早就自己启动祭天大阵了,何必等到你来找?”
姬轩的目光幽冷,眼底似乎沉着一整片的寒霜,面对绯绯,他只道:“你给我小心点,别给我抓住你的把柄。”
说罢,姬轩便拨开人群,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此处。可是看着姬轩愤恨的背影,绯绯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她脑海中不断地回想着姬轩方才说的那句话。夫诸逃不出天玺城所在的范围……为什么呢?夫诸是上古神兽,现在已经脱离了封印,难不成还会受到天玺城的牵制?“龙姑娘,宣公子,方才我在楼上听到外头嘈杂得很,你们没事吧?”
这时龙辰也从天禧楼下来,却只看到姬轩离开的背影,“那姬轩又为难你们了?”
绯绯沉下气,心想姬轩这般针对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只是最近的动作未免太过于点眼,着实有些让绯绯不得不将目光转移到他身上。想起先前在井底见到姬轩化成了大鹏鸟,想来也是妖族的人,再加上姬轩与龙辰说的那些没头没尾的话,两人显然达成了某些不为人知的共识。只怕,姬轩跟龙辰的关系,远比眼前看起来要复杂的多。想了想,绯绯试探性地问龙辰。“龙辰公子,其实有一事我早就想问。这姬轩曾经在井底化成大鹏鸟,莫不是他是妖族中人?即是妖族中人,却又为何会在冥王手底下做事?”
“龙辰公子可对姬轩有所了解?”
龙辰看着姬轩的背影,目光微虚,脸上并非流露出什么异样的神情,回答的倒是干脆。“似乎的确是妖族中人,可我却未曾听说过他,我也对他的身份有所好奇,只是至今都未能得到有用的线索。”
龙辰三两句话便将自己跟姬轩的界限画的干净,叫绯绯说不出什么错处来。“龙姑娘是怀疑姬轩什么吗?”
见龙辰并未对自己坦诚,绯绯自然也是留住自己的三分地,摇了摇头,“没,我只是单纯地对一个妖族人为什么会在冥王的手底下好奇罢了。”
闻言,龙辰也只是释然一笑,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既然如此,我们楼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