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脸色一变,看向一旁一言不发的宣容,磕磕巴巴地说:“上仙是说……这人是上仙的弟子?”
那小厮随即换了一张嘴脸,赔笑着对容鹤说:“那倒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了……竟然这般误会。”
说着,那小厮给周生使了一个眼色。“既然如此,还不快去将那止血止疼的药给取来。”
周生不敢言其他,有些仓皇地点了点头就去取药去了。成功地拿到药,容鹤便带着宣容出了门。城内此时处处都是戒备森严,更是开了宵禁,此时长街上几乎见不到多少平民百姓,反而都是披甲带剑的守卫。在这样的地方行走,若是宣容一个人铁定是危险无比。但是此时有容鹤引路,倒也没有引起多少注意。两人一直出了城,宣容这才将兜帽给取了下来,脸色有些苍白。“这个时候你还冒险回到天玺城,当真是不怕丢了命。”
一直都在前头的容鹤淡淡地开口。宣容的目光隐晦,声音嘶哑,“上仙,晚辈这也是无奈之举,绯绯受的伤颇重,我这也是兵行险招,不然她……可能都要挺不过今晚了。”
容鹤的面色一沉,他自知宣容能够迸发出青玄上境肯定是出了大事,却万万没想到事情会这般严峻。“绯绯姑娘是如何受伤的?”
宣容紧了紧拳头,有些记恨,“被姬轩的灵力所伤。”
说着,宣容将当时的情况大致与容鹤说明了一番。可容鹤听罢却是面色凝重。“姬轩若真是魔族,那他的灵力所形成的利箭所造成的伤口,是不可逆的。”
宣容脸色霎时一片煞白。难怪他先前想要给绯绯止血,却怎么都止不住。如今情势愈发地严峻,他心里面莫名地害怕起来。“如今龙姑娘在何处?”
宣容知道若是有容鹤在,绯绯痊愈的希望就更大,心里焦急,想都没想就对容鹤说:“还劳烦上仙跟晚辈来。”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宣容安置绯绯的崖洞,在洞口能够看到里头的火光还在跳跃着,可墙上却映出了一个人影。宣容的心里一沉,以为是这洞里来了别人,急匆匆地便闯了进去。可当两人看到那拖动着虚弱身体来到篝火边的绯绯时,都登时愣住了。“绯绯?”
宣容自然知道之前绯绯的伤势到底有严重,自己出门的时候她尚在昏迷之中,甚至因为伤势过重发了高热,如今怎么却起了身?绯绯也有些错愕地看着洞口站着的两个人,搓了搓自己的手放在篝火上烤火,无力地笑了笑。“我就是……太冷了,所以想离火近一点。”
宣容上前查看着绯绯的伤口,发现衣服上的血迹还在,可那个被洞穿的伤口却已经不见了。“这……”他有些错愕地看着绯绯,“你的伤口,都好了?”
绯绯却是有些不解地看着宣容,似乎并不记得这些事情。“什么伤口……我醒来的时候就只是觉得浑身都在发冷,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疼痛的地方。”
说着,绯绯困惑地展开自己的罗裙,看到上面大滩大滩的血迹很是迷茫,“我都不知道这些血迹到底是哪里来的,刚醒来的时候可把我给吓坏了。”
“怎么可能。”
容鹤显然也觉得这般事情极其罕见,“魔族力量有侵蚀作用,若是造成那般的伤口,应该是不可愈合的才对……”“没事,没事就好。”
比起伤口无法愈合,将绯绯全身的精血耗尽,宣容肯定更想看到眼前安然无恙的绯绯。他有些仓促地将绯绯揽入怀中,声音里全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兴许是你身上夫诸的神力起了作用,总之没事就好。”
绯绯的下巴磕在宣容的肩膀上,脸色却是异常地平静,她有些木讷地拍了拍宣容的肩膀,笑着宽慰说:“可能是把……但是我现在真的没事,所以你也不必过于担心了。”
容鹤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眼神复杂,却又什么都没说。“说起这个,宣哥哥,眼前的事情反而更重要。”
说着,绯绯将面前的宣容推了开来。“眼下事情已经到了这般地步,只怕冥王恨不得将我们除之而后快,天玺城显然是已经不能待下去了。”
“现在最紧要的,还是要找到玉衡上神。”
宣容自知如此,可现如今要做成此事又谈何容易。顿了顿,绯绯又说:“先前那假夫诸给了我那玉衡上神的玉佩,想必是跟玉衡上神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件事情的突破点,可能还在假夫诸的身上。只怕它跟玉衡上神的关系也匪浅,不然的话为什么会有玉衡上神的玉佩?”
宣容点了点头,却是觉得这样的说法怪异得很。为什么跟玉衡上神关系紧密的,却是面前的假夫诸?可来不及让宣容多想,绯绯却是对容鹤说:“上仙,此事还需要你的助力。如今我跟宣哥哥都被冥王盯着,只怕不好再行动。”
“接下来的动作都只能够等到风头过了之后才能继续,还望上仙能够不吝出力,将那假夫诸从冥王的地牢中给带出来。”
闻言,宣容却是一怔,有些怪异地看向绯绯。这般径直开口委托他人做事,显然不是绯绯向来的行事风格……有那么一瞬间,宣容甚至觉得面前的绯绯不是真的。顿了顿,绯绯却又道:“晚辈知道这件事情不易,更别说如今冥王这般戒备。可如今只有上仙能够做到此事,还望上仙能够施以援手。”
宣容觉得这般不妥,截住了绯绯的话,“如今城内这般戒备森严,只怕此事不易,还是从长计议。”
“可是我们哪里来的时间从长计议,宣哥哥,难道你就不想回去现世吗?这可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
宣容沉寂下去,有些不解地看着绯绯。为何眼前的绯绯不管是说话,还是神态,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的那般。似乎是察觉到了眼前宣容的目光,绯绯的眼神也躲闪起来,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