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的?”
宣容表面不为所动,低低地说:“不像,应该是姬轩手底下的。”
姬轩一直用冥王的名号在行事,目的为何到现在都很难捉摸,即使如此,绯绯也觉得不得不防。“估计是想看看我们能够找到哪里,若是被他们察觉到,真假夫诸只怕都会被控制在冥王的手里。”
宣容深知此理,却又觉得面前情况棘手。“那如今我们该当如何?”
两个人佯装出还在四处搜寻的模样,不想身后之人看出两个人的破绽,小声地交谈着。绯绯想了想道:“眼下阿蓝的感应直指这里,前面是情况不明的古林,身后是姬轩的眼线,你我二人不好轻举妄动。”
“既然姬轩发现了这里,定会回去禀告冥王,届时冥王也定会有所动作,我们不如到时候再跟着他们的行动走。”
“至于眼下……”绯绯目光幽深地看了一眼面前的阴森密林。“比起利用夫诸的力量,继续寻找玉衡才是我们的首要大事。”
“还是先去找冥王借玉环。”
宣容闻言却面露疑色。“先前为了谈拢条件才把那玉环给了出去,现在又想着拿回来,可行吗?”
绯绯想到冥王向来心眼多,自然不是一件易事。可不试试,又如何知晓呢?“先去找冥王,借机行事。”
两个人敲定之后当即离开了昆山,而密林中的人见此也是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两人能够离开的这么干脆。两人在密林之中有些木讷地看着绯绯果断离去的身影,觉得很是意外。沉默些许,其中一人疑惑出声道。“现在怎么办?还继续跟吗?”
另外一个人低声回复说:“他们去的方向是伽兰塔,没有继续跟着的必要,如果被冥王察觉了,反而是打草惊蛇。”
“走吧,回去跟姬轩公子复命。”
绯绯在来伽兰塔之前便在心里想了许多措辞,可踏进冥王殿宇的那一刻,心里还是没了底。两个人在宫人的引荐之下来到了后苑,却发现容鹤此时也在这里。三目相对,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气氛登时有些诡异。冥王却没多在意,只是拿着手里的茶杯,浅浅呷了一口,目光打量着绯绯。“怎么?知道三日之期将至,认怂了?”
冥王只是扫了一眼绯绯,便叫她有些心虚起来。看着冥王这般气定神闲,悠然自得的模样,见绯绯来也不意外,只怕是内心打定了主意此次对赌自己能赢。绯绯只能道,“自然不是,只是这稽查中遇到一些难事,不得不叫冥王出手相助。”
“叫本王出手相助?”
冥王有些微微的讶异,可眸子里却是明摆着的对绯绯的不屑。末了,冥王嗤笑一声,“绯绯姑娘前几日豪言壮语与本王立下协议,三日之内必定寻得那夫诸的踪迹。”
“本王也不是不信你们,给了你们这个机会。可如今眼瞧着三日之期就要到,绯绯姑娘却要本王出手相助,这不是坏了规矩吗?”
他笑着自顾自给自己斟满一杯茶。“这样一来这协议还算作数吗?只怕绯绯姑娘这般,不合适吧?”
绯绯紧了紧垂在身侧的手。“陛下明鉴,我们二人已经找到了夫诸的大致位置,只是这个范围太大,需要先前给出的玉环来进行更加精准的定位,这样一来可以省时省力。”
冥王听了,却是面色阴寒,径直将手中的茶杯丢在了桌子上。茶水打翻,青瓷的杯身在桌子上磕出清脆的响声,冷不丁地将绯绯吓得打了一个哆嗦。“本王已然给了你们机会,才耐心等到现在。你莫不是将本王当傻子,竟然打起了这已经给出去的玉环的主意。”
“试问这玉环是与玉衡有关,又与那夫诸有什么关系?”
见冥王愠怒,绯绯自觉大事不妙。只怕他若是真的生气起来,就跟姬轩说的那样,就连这最后半日的时间都不给自己了。强定下心神,绯绯辩解。“冥王陛下有所不知,不管是玉佩、玉环、玉衡珠甚至是神兽夫诸,其实都与玉衡上神有关。”
“这几样东西表面乍一看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可背后的联系却是千丝万缕的。就像是那帮助我们寻得玉环的玉佩一样,乃是我偶然从夫诸身上得到的。”
“难道这一切联系起来,还不足够说明一切吗?若是冥王不信,大可去藏书阁查验,上头可有着不少叙述这一切的壁画。”
冥王听了却觉得惊骇,他丝毫没有想到绯绯竟然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做过这么多的手脚。“藏书阁?壁画?”
他拥有这藏书阁上万年的时间,里头的秘辛竟然还得靠一个外人透露给自己,当真是叫冥王觉得意外。可这样一来,原本让他觉得毫无关联的两件事情却彻底联系在了一起。他更是有足够的理由将夫诸与玉衡珠都把握在自己的手里。抱着试探心,冥王微虚双目,沉吟良久才问。“你说的可都是真的?那玉环当真与玉衡珠有关?”
“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本尊可以作证。”
容鹤的一句话叫冥王微微侧目,可他却阴鸷地笑了出声。“你来不是跟本王谈这件事的,也就不必掺和进来了。你向来包庇他们二人,你觉得本王如何信你?”
“先前你破了本王的十方阵盗走那夫诸的事情本王还没跟你算呢!”容鹤却是摆了摆手,即使是事情被撞破脸上却依旧波澜不惊。“那不是我觉得你调查事情的进度太慢了,你替千枝的事情操心,我自然也放在心上。”
冥王却不语,目露疑光。见此,容鹤只是淡淡一笑。“你觉得你熟悉玉衡多,还是我熟悉玉衡多?”
冥王的脸上多了几分迟疑。老一辈的仙人都知道容鹤传袭于玉衡上神的旁支,虽不是最精纯的那一脉,可自从神族陨落以后单独拿出来也是最为强劲的上仙之一。作为目前最接近神的他,对于玉衡的了解,自然是毋庸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