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玉木一十指交叉,在办公桌前沉思了很久。 终于,他拿起电话:“小泽,帮我订去北海道的机票,要明天的。”
放下电话后,他像是同时放下了别的东西一样,眼神空洞了许多。 ———— 次日,清晨。 黑暗与孤独蔓延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晨光被挡在门窗之外,当今时代已经很罕见的,挂在墙上的机械钟表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不停歇地向着未知的下一秒前进。 淡蓝色睡衣的女子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天花板,缓缓起了床。 和往日的习惯一样,她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咖啡豆的醇香填满了这个稍微有些寂寞的房间。 她走向窗边,拉开了帘,阳光瞬间落在了她的脸上,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挡了挡。 随后又自嘲地一笑,自己已经不在那个毫无生机的基地了。 她拿出手机,戴上耳机,按下播放……虽然自己研发的智能助手无法带着一起逃跑,但亲手做这些事时,也有不一样的趣味。 伴随着耳机里那听了千百遍的声音,她紧张的心情也逐渐缓和,眉头逐渐舒展。 “清,你是自由的……” “不要再涉足人类不该进入的领域,去感受你的人生,寻找你的幸福吧,我的孩子……” 东京都已经下了几天的雨,今天的阳光似乎格外温暖,清缓缓闭上了眼睛。 “妈妈……” 轻声的呢喃像是梦呓,她抱着手机,像是要睡着了。 可是,她是清。 她关掉了手机,逃离北海道基地来到东京都,已经三天了。 她能感觉到,自己离那个人越来越近了,那个——最初的试验品。 他们以为,他是残次品,他是他们伟大计划的开端。 只有她和父母知道,他已经是唯一的……最后的作品。 一定要……找到他。 ———— 秦文玉醒来后,家里已经空无一人。 他本来想告诉雨宫弥生和伊吹有弦一声,自己接下来会出趟远门。 没想到伊吹有弦先一步告诉他,接下来她会和雨宫弥生回岛根县一趟。 看她那不太好的脸色,秦文玉便没有多问。 只是,秦文玉不明白雨宫弥生为什么要跟去,而且伊吹有弦竟然没拒绝? 她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不明白…… 总之,在他也做好离家的准备后,这个庭院内,接下来一段时间会空无一人了…… 十一点半时,秦文玉接到了张语年打来的电话。 约定的地点是一家西餐厅,他赶去的时候,张语年和那个镰仓的女警夏江已经坐在那里了。 张语年似乎对视线格外敏感,秦文玉刚看了他一眼,他就发现了秦文玉。 “小秦,这里!”
张语年招了招手,他的兴致看上去不错。 “这就是你说的好帮手?看着就挺碍事的。”
夏江耷拉着眼皮瞟了秦文玉一眼,她对秦文玉的印象颇为深刻。 秦文玉拉开椅子坐下,也瞟了她一眼:“她也去?长得就挺碍事的。”
他是用中文说的。 “那真是不好意思啊,碍着你了。”
夏江忽然也用中文说道。 秦文玉眉头一抖,看了张语年一眼。 张语年笑道:“夏江的情况和你差不多,所以,她会中文。”
什么叫和我差不多? 她三岁的时候也死过一次? 秦文玉翻开了菜单,点了一份牛排,一杯果汁。 张语年说道:“这次去北海道,是以调查非正常死亡案件调查小组成员的身份去的,这是你的证件,收好。”
秦文玉看着他递过来的证件,终于被这位大律师惊到了。 “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夏江将衣领拉开了一些,露出了自己的证件,惫懒地说,“这种带着超自然色彩的触霉头案件,鬼才愿意去查,上面巴不得找到一些傻子,他刚才说的那个什么调查小组听上去名头很大对吧?”
秦文玉点点头,非正常死亡案件调查小组,听上去多有派头啊。 “呵,在你的名字报上去之前,这小组就我和他两个人,”夏江趴在了桌上,满脸的不爽,“本来人就少,北海道的案子,让北海道警方自己搞定不行?真是混蛋……” “喂,语年哥,你是怎么和她说我的?”
秦文玉靠近张语年耳边,小声问道。 张语年神秘兮兮地一笑,低声回应道:“我说你在中国是出了名的私家侦探,和柯南差不多,有你帮忙,事情会顺利很多。”
“她这都信?难道她不知道中国的私家侦探是不合法的吗?”
秦文玉感觉自己高估了夏江的智商。 “这不重要,吃饭吧,刚好,北海道那件案子也要跟你说一下。”
张语年的笑让秦文玉有种不详的预感。 这时,秦文玉点的牛排正好上来了。 “北海道警方称其为——有翅之人随机杀人事件。”
秦文玉的目光从牛排移动到了他脸上:“更像柯南了……” “日本警方给杀人案件取名字都是这种风格吗?”
“大概吧。”
夏江看上去兴致不高。 “名字不重要,案件确实很离奇,”张语年回忆道:“目前为止,已经发生了五起命案,没有目击者,没有残留的证据,每名受害者被发现时,身体都几乎已经风干了,他们被挂在了电线,树梢,还有高大建筑的尖刺上,根本就是没有翅膀的人所无法犯下的罪行。”
“挂在高处啊......“ 听到这里,秦文玉脑子里已经出现了那些画面,确实……这种案件不像是人类所为。 不过,他并不是太在意这起案子。 悄悄看了一眼夏江,发现她在走神后,秦文玉低声问道:“羽生七穗去的地方,能告诉我了吗?在北海道哪里?”
“别急,先吃东西吧,牛排凉了就不好吃了。”
张语年卖了个关子。 秦文玉现在有求于人,自然不好多说什么。 只不过……他总觉得张语年有些奇怪。 张语年并不是把北海道的案件当做去那里的借口,他似乎真的仔细了解过那些案件。 以秦文玉对张语年的了解,那个男人是不会做浪费时间的事的。 除非……那件案子和他感兴趣的事有关。 而张语年最感兴趣的,当然是祭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