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印第安人撑不起两线同时作战! 若是这封信来得早一些,斑鸠会取消修洛特尔的偷袭计划,转而全力向南; 若是能让印第安人更强大一些,砸锅卖铁斑鸠也能再拼凑出一支战力来,南下配合洛岑在德克萨斯的行动; 若是时间能够再晚一些,等到今年7月或者更晚些的时候,整理好了白石城的紧急要务之后,斑鸠就可以回一趟家; 可是,现在—— 他不能在大军在外征战的时候离开; 印第安人如紧绷之弦,联盟如高台之卵,在这个时候哪怕是抽走一根麻绳都是万分危险; 大西洋的局势正乱,太平洋上的气候正转暖,他如何能放弃这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只为了南下与她见一面? 一人之家,与千百万人之家,何如? 斑鸠提起笔来,想给她写回信。 可是对着一张白纸凝笔半响,最终那张纸上还是雪白一片,空空如也。 …… 信笺被重新折叠成纸鸢,封档,留存。 “比索!比索!”
斑鸠朝着门外大叫到。 比索急匆匆地从门外跑进来,脑袋‘哐当’一声撞在门框上。“怎么了,斑鸠?”
斑鸠抬着手,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不过话已经问出口了。“修洛特尔军团还没有消息,对吧?”
“是的,斑鸠。”
比索回答到。这个问题,就在半个小时前,他已经向斑鸠汇报过了,怎么又被突然问起? “哦,没事,没事了!”
斑鸠挥了挥手,有些茫然地坐了回去。 “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比索小心翼翼地问到。 “出去吧,让我静一静……静一静——哦,对了,如果我们的人找到了血狼的侦骑,告诉他,别着急,慢慢打,稳着打……不着急……” “哦!”
比索点了点头,准备从外面重新关上门。心中有些微的疑惑,血狼是去搞奇袭的,还怎么‘慢慢打,稳着打’?不过这个疑惑他并没有问出来,斑鸠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他看出来了。 “——等一下!”
斑鸠突然又叫住了比索。 “怎么了?”
比索又重新从门缝里钻了进来。 “水车应该休养好了吧?让他来见我——算了,我去见他!”
斑鸠说到。 他提起衣架上的大衣批在身上——这是从弗里蒙特的尸体上扒下来的,挺暖和——比索跟在他的身后,走出了这一幢二层小楼,向着白石城的新医院走去。 …… 白石城的新医院是印第安人联盟的第一个经济三年计划中的首批重大项目,仅仅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就建设完成了。 整个建筑是由印第安人自己设计的,一个从东部归来的印第安人设计师完成了这一使命,并亲自监督着这一座医院的完工。 整体建筑风格延续了印第安人简约的神秘主义特征,但也不可避免的混杂了白人的设计风格和建筑技术,比如医院门口的喷泉和雕塑,以及医院顶部的穹形结构,这些都是在白人的教科书上可以公开查找的资料。 除了这些硬件条件之外,医院还拥有100多名医生,300多名护士,每日可以接诊的病人超过2000人——但是实际上,医院人满为患,每日有超过5000人前来就诊。印第安人的健康状况相当恶劣,如果不检测当然什么病症都没有,但是一旦开始检测,那就几乎是人人有病,个个带伤。 斑鸠来到医院之前,秘书处已经提起派人做好了安排。通过特殊通道进入了医院内部。 任何时候都有阶层,任何地方都有特权,随着一个组织越来越大,这都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即便是斑鸠再不讲究,底下的人也不会容许自己的向对待普通人一样对待斑鸠。 水车自然也是在特殊病房,并且配备了2名专职护士。 在斑鸠到来之前,水车正在病床上抱怨,护士对他管得太严苛了! “我早就说了,我已经好了,我没事了!结果你们偏偏说我这也有问题那也有问题,我哪儿有那么多问题?”
“你看我这胳膊,比你大腿还粗,来比一比,来来来!”
水车伸出隔壁就要去和护士的大腿比粗细,护士惊慌地逃开了,“水车将军,你不能乱动,医生说过了,你的肺部还有肿块,毒气可能伤害到了你的肺叶,你需要好好静养……” “静养静养,要静养到什么时候?我是打仗的,不是躺在床上等死的,你哪儿听过有死在病床上的将军?”
水车不满地说到。 他干脆从床上翻身爬了起来,当着护士的面换起了衣服,露出一身蜡黄色的腱子肉,上面刀劈斧削一般的伤痕,像是一尊粗糙的未完工石雕一般。 上凸下翘,左挥右砍。 护士惊叫了一声,却又不得不上前劝阻,一张脸涨得通红。 “水车将军,你不能这样……” “我偏要这样!”
“哐当”一声,比索推门而入,斑鸠紧随其后。 然后所有人都惊呆了。 护士尖叫了一声,捂着脸从人缝里跑开了。 …… “斑鸠,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水车穿好了衣服,紧张地站在斑鸠的面前。 “我都看见了,你还想怎么解释?”
斑鸠问到。 “这……”水车咬着腮帮子,抓耳挠腮,最后叹了一口气,“唉!这下我真是跳进密西西河也洗不清了!”
“你是不是喜欢那个护士?”
斑鸠问到。 “我怎么可能喜欢她?”
水车眼睛睁得溜圆,诅咒发誓地说到:“我不可能喜欢她!绝对不可能!”
“哼,我要是再来晚一步,说不定你都已经……” “不可能!我说了很多次了,我真的只是在换衣服!”
“换衣服需要M着人家的大腿吗?”
“我……”水车叹了一口气,“我要是说,我只是想和她比一比粗细,你信吗?”
“你觉得我会信吗?”
斑鸠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水车。 水车看了看斑鸠,‘啪’地一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算了,MD,老子就是喜欢她,老子要Rita!你说怎么地吧?”
…… 一屋子的人都惊呆了。 比索的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鸵鸟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