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朝在她眼前竖起一根手指头,晃了晃,“这是几。”
薛蕙无语住了,翻了个白眼,呵,当她连一都不认识吗?“这是二啊!还用说吗?”
谢锦婷瞪大眼睛,小脸上闪着不可置信和担忧。那明明是一啊。大嫂连一都不认识了吗?谢锦朝唇角勾了勾,收回手,“饿不饿?想不想吃什么?”
话音一落,薛蕙肚子咕咕叫起来。她已经三天没吃饭了,能不饿吗?薛蕙嘴里直冒口水,“我要吃辣子鸡,醉虾,香辣排骨……”“那好,我去帮你买,婷婷,好好照顾你大嫂。”
谢锦婷重重地点点头。就算大嫂真的傻了,那也是她的大嫂。谢锦朝把饭菜买回来,一一摆在床头的小桌上。谢锦婷把薛蕙扶起来,叫她的头靠在自己胸前。谢锦朝问,“先吃那个?”
“辣子鸡块。”
薛蕙吞了吞口水。谢锦朝悉心地把上面的肉剃下来,一点一点地送进薛蕙手里。唔。原来被人伺候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是这种感觉。薛蕙吃得不亦乐乎,舔了舔嘴边的汤汁。她的嘴唇被辣的有些发红,舌尖也红红的,灵巧的很。谢锦朝眼神一暗,拿帕子帮她擦干净,夹了一块鸡肉给薛蕙。咯噔一下。薛蕙“嘶”了一声,舌尖一搅拌,把其他的肉咽下去,顶出一小块骨头咬在齿尖,呲着牙露出来,含糊不清地说,“有骨头。”
“不好意思,没看到。”
谢锦朝伸手捏住,帮她拿出来。手指不经意碰到她的嘴唇,软软的,热热的。“好了,我吃饱了。”
谢锦朝又倒了水叫薛蕙漱口。谢锦婷则帮着把吃剩下的饭菜收拾出来,瞧见谢锦朝的帕子放在一边,上面沾了汤汁,“二哥,我帮你把帕子洗了吧。”
谢锦朝放下水杯,“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薛蕙瞥了他一眼,“谢锦朝,你回书院吧,这里有婷婷在就行。”
她又不是真的生病,吃了吃喝拉撒,别的也不需要精心照顾。况且吴氏跟谢秉恩就在外面的门面,有什么事叫谢锦婷喊一声就行。谢锦朝手里握着帕子,“嗯。”
薛蕙这情况不宜挪动,索性就一直在县里住着,这几日吴氏和谢锦婷也都住在县里,方便照顾薛蕙,只谢秉恩每天晚上回去,帮忙照看一下菌子。谢锦明还在家,也不能留他一个人一直在家呆着,不管不问。……四天后。吴氏到房间跟薛蕙说,“蕙娘,我跟你爹商量过了,等明天我们就带你去府城。”
“娘,不用,真的不用,我明天就能动了。”
吴氏怕她激动,赶紧说,“娘知道,娘知道,你明天就能动了,但也得把病因搞清楚,万一以后再出现这样的事儿呢?”
万一?没有万一。薛蕙以后不干淘宝商品倒卖就行了。不得不说,淘宝商品倒卖,可真是一项稳赚不赔且不需要本钱的买卖。可以说是,躺着赚钱。如果躺着能动就好了。“娘,我知道怎么回事儿,不过这个说不清楚,反正不需要看大夫。”
吴氏叹口气,觉得薛蕙说的胡话越来越离谱了。连梅大夫都不清楚的原因,她怎么会清楚?她这只怕是受到了太多的刺激,下意识地逃避,忌讳行医,自己给自己编织出一个美丽的梦境,梦境里她并不是绝症,几天过后就能动。但,不管怎么说,大夫肯定是要看的。吴氏已经打定注意,明天不管薛蕙怎么拒绝,都要带她去府城!反正她不能动!翌日早晨,薛蕙觉得床晃来晃去的,睡的不是很安稳。嘶,在床上躺的腰疼屁股疼。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天花板突然矮了一大截。环顾周围,发现房间缩小好几倍,自己就像身处在一个小方盒里。外面还有马蹄踏在地上的“哒哒”声和车轱辘轧地的声音。糟糕!她在马车上!“蕙娘,你醒了!”
吴氏就在旁边坐着,关切地说,“我们这是要去府城,你放心,很快就到了。”
蕙娘全身失去知觉,她和谢秉恩挪动薛蕙的时候,她毫无反应,任由他们把她抬上车。“!”
薛蕙呆住。她腾地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什么?去府城?”
吴氏被她突如其来地动作吓了一跳,惊得合不拢嘴,“蕙……蕙娘,你……你能动了?”
薛蕙看了看自己的手,欣喜地笑起来。太好了。她恢复了。谢锦婷兴奋地看着薛蕙说,“娘,大嫂好了,大嫂能动了!”
薛蕙迫不及待地下床,转了一圈,“娘,你看我没事了!”
吴氏激动地把薛蕙抱住,喜极而泣。“呜呜呜呜蕙娘,可吓死娘了,你没事就好。”
“娘,你别哭呀,我不是说了我没事吗。”
“那娘,咱们还去府城给大嫂看病吗?”
谢锦婷问。薛蕙说,“不用了吧,娘,咱们回去吧。”
吴氏犹豫,“咱们都走到这里了,要不去府城给你看看也是好的。”
薛蕙现在满心满眼的都是自己那清了大半的后山。她想回去赶紧买铁皮盖铁皮房子呢,再晚一些就冷了。去府城,这一来一回又得几天时间。薛蕙劝了吴氏和谢秉恩半天,才叫他们把马车掉头。这一天晚上,一大家子终于一起回了小平岭。薛蕙没忘记昏迷之前的想法——买马车。自家有了马车之后,别提有多方便了。翌日一早,二房的大门被敲响。这个时间,要么是镇中酒楼的伙计来取菌子,要么是杨寡妇来取面皮,肉馅和猪皮冻。吴氏已经习惯,走过去开门,“平子,你来了……呦,祥老板也来了,快进来坐。”
祥哥见到吴氏,非常和善地冲着她笑笑,问,“婶子,薛妹子在家吗?”
在吴氏眼里,祥哥是镇中酒楼的大老板,是个人物,又帮了他们家许多,自然得敬着。但祥哥这样的态度,叫吴氏有些受宠若惊,赶紧引着吴氏往屋里去,“在在在,您先到屋里坐会儿,我这就去喊她起来。”
薛蕙洗漱完之后,走到屋里,“祥哥,你今儿怎么来了?找我有事?”
祥哥调侃,“薛姑娘如今可是大忙人,我找了你几日,今日终于见到了。”
薛蕙听着他开玩笑的语气,笑说,“祥哥这是说笑了,我呀这几日身体不舒服,在县里养病呢。”
祥哥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原因,难怪那些人都被拒之门外了。”
“此话怎讲?”
“说来也简单,我那酒楼里生意蒸蒸日上,得了东家的夸奖,薛姑娘,这次还真是要多谢你。所以啊我这是给你送生意来了,县城几个大酒楼都对你的菌子感兴趣,你有没有想过再扩大一些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