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知道鸭肉还能这样做!简直太好吃了!桌上的周黑鸭全部被柏崖跟薛蕙消灭。柏崖悄悄问薛蕙,“你那里还有吗?等我走到时候给我多弄点。”
薛蕙总算找到一个同好,哈哈一笑,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少不了你的。”
下午的时候,一家人开开心心去镇上看傩戏。傩戏,又称鬼戏,是一种古老的娱神舞蹈,祭奠神明,驱瘟避疫,祈愿安庆。相传傩戏祈愿于商周时期的驱傩活动,后来,慢慢逐渐发展成为礼仪祀典,受到民间歌舞和戏剧的影响,宗教色彩淡化,开始衍变为一种民俗文化。傩戏在偏远地区非常受欢迎,特别是巫术氛围浓厚的偏远落后地区。很明显,云西就是傩戏受欢迎的一个地方,不仅仅因为云西偏远,宜春落后,还因为这里的民族和人口分布。在前朝之前,云西为一独立的国家,为大里国,苗氏人居多,后来,前朝攻入,大里国灭亡,变成了云西承宣布政使司,为方便治理,在当地设置了许多土司,并从京城跟应天迁汉族百姓到云西定居。随着时间的发展,前朝国灭,本朝建国,最后一部分残余势力逃亡云西,剿灭之后,太祖皇帝便废除了当地的世袭土官土司,改为三年一任的流官。当地汉族的百姓在百年来的繁衍中也逐渐增多,有些与苗氏村庄渐渐融合,适应交融了当地的文化习俗,在云西安居乐业,据说,谢家当时的祖先便是从应天府牵过来的。鸡笼镇汉人居多,但宜春下辖其他镇子有苗氏聚集地。在这么一个背景之下,傩戏在宜春跟云西非常流行。在当地,傩戏又被成为端公戏或者跳端公,也人叫庆菩萨。庆菩萨把当地的民间山歌,武术杂技等融入其中,形成演唱说跳打为一体的特色剧种,非常受本地百姓的喜爱。尤其是在春节时候,百姓们用这种方式,向上天祈愿安定,避免瘟疫。每年除夕这天,在鸡笼镇的街头,便有一傩戏帮专门跳傩戏。薛蕙一家人到的时候,那傩戏周围已经围满了百姓,吵吵嚷嚷,热热闹闹。小孩子们最爱这种热闹时候,有些结伴出行,有些跟在大人身边。戏台的周围有许多小摊。摊子上卖着各种小吃,还有小玩意儿。过年的时候的生意都很不错,小孩子们多,大人给孩子们掏点开心钱。更何况现在人多聚集,要是不买,小孩子闹起来,大人们会觉得丢脸,只得掏钱。谢家的小孩子,只有薛蕙跟谢锦婷两个小学生,一到地方,她们两人先去小摊周围逛了一圈。这一逛,薛蕙就看到了自己熟悉的东西——糖稀。糖稀,便是用糖水在锅里熬制,熬制粘稠的状态,深黄泛红的颜色。两文钱,老板就会用两个小木棍搅合指甲盖大小的一坨,三文钱,比这多一点,四文钱,再多一点,五文钱便已经不少了,十文钱更多,黏在木棍上,你不搅动,它就会往下慢慢的坠。薛蕙买了两份十文钱的糖稀,跟谢锦婷一人一份,开始搅合起来。吃糖稀也有讲究,刚买来颜色透明的时候不兴吃,要一直搅拌,搅拌到颜色变成白色。至于会不会变甜,薛蕙不知道,但她知道心里满足感会变多。两人边搅合糖稀边去戏台边上看戏。对于傩戏,薛蕙以前只是听说过,如今是第一次看到,便是古代正宗的傩戏。人群中间空出来一大片的空地,中间约莫几十人,头戴木制雕刻面具,身穿红色披帛,鸣锣击鼓制杖,跳着驱疫舞。那木制雕刻的面具,各种各样,做工精细,造型怪异,生动形象,带有浓厚的巫傩恐怖色彩,常见的有王灵官,八蛮将军,苗老三等。如那王灵官的面具,长形暗红色,最顶上雕出一个发髻,两侧耳朵竖着,额头上雕刻花纹,繁复精美,两只眼睛如铜铃大,倒竖着,张着大嘴,叫人看了觉得非常凶煞。人群中,大人们看得目不转睛,小孩子们被那可怕的面具吓得,都是一边哭一边看,还有小孩子开开心心的来,看了一眼就闹着要回家。谢锦婷已然是看多了,倒是不觉得害怕了。她搅合着糖稀,见身边的薛蕙露出稀奇的神色,问,“大嫂,你没看过这个吗?”
薛蕙摇头,“没有。”
她没有看过,原主也没有看过。以前薛家人过年来看傩戏,原主一个人留在家里看家。“那我给你讲讲……”……看完傩戏回来,吴氏开始准备馅子,包饺子。饺子有韭菜鸡蛋馅还有白菜猪肉馅,还有胡萝卜粉条馅。一家人围在一起包饺子,说说笑笑。作为一个在孤儿院时常带着弟弟妹妹们动手包饺子的选手,薛蕙包的饺子很好看,饱满圆润,一看就皮薄馅多,馅不外露。“大嫂,教教我,教教我。”
谢锦婷说。薛蕙手把手地叫谢锦婷包饺子。要么说谢锦婷喜欢薛蕙呢。吴氏对谢锦婷好,但把她当小孩子看,以前谢锦婷包饺子包的不好看,吴氏也没想过让她当包饺子的主力,就让她自己看着学,不想包了就一边玩去,却不会像薛蕙这样认真耐心,手把手的教导。况且两人年龄相近,更容易合得来,谢锦婷又知道薛蕙跟谢锦朝的秘密,关系拉的更近。谢锦婷看了谢锦朝一眼,不免心想,幸好二哥优秀,让大嫂喜欢上了他,大嫂以后变成二嫂,也是她嫂子呀,要不然,大嫂以后可能就会离开谢家了。柏崖也在包饺子。天知道他已经多少年没动手包过饺子了,包出来的饺子又丑又挫。这回过年,却是勾起了柏崖俗世的回忆。谢锦朝包的饺子也好看,边缘捏着规整的褶子,下了力道。吴氏专门在饺子里放了几个铜钱。吃到铜钱的人来年会有好运气,好财气。谢锦婷想偷偷在饺子上做记号。吴氏眼尖地看到,“婷婷!”
谢锦婷赶紧把手拿开,讪笑,“嘿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