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证了一个人从万民景仰的神坛之神,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人们恨不得快快置他于死地。这便是古人常说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其实薛蕙也早已料到这种境况,舆论是一把双刃剑,薛蕙能利用,其他人也能利用。若利用的好,便是一大利器,若是利用的不好会被别人掌控,便会伤及自身。谢锦朝不动如山的说:“方才蕙蕙不是说了吗?就按照他说的做。”
许严愕然,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要这样,所有的事情都推到王府的头上?你们……你们这样做就不怕王府不背这个黑锅,转过头来报复吗?”
“你多虑了,王府一定会背下的。”
“你怎么那么自信?万一出了点问题……”许严非常的不解。在他心里谢锦朝绝不做没有自信的事情,他既然这么说,定然是有把握能让王府背下这个黑锅,把薛蕙摘出来。他的底气是什么?王府又凭什么会答应帮他们背这个黑锅?除非他们与王府做了什么交易,但是又有什么交易能让王府动融呢?许严实在想不明白,他看了薛蕙,一眼又看了谢锦朝,一眼压低了声音,试探的问,“你们到底跟王府做了什么交易?”
谢锦朝不答反问,“许严,你定然是相信薛蕙不是妖孽,那你说说,那些被人们诟病的东西薛蕙是怎么弄到手的?既然大家都知道那些铁器,不是一个普通的百姓能够弄到的,那么薛蕙就不知道吗?我们就不知道吗?为什么薛蕙还敢光明正大的让他们出现在后山,一点也不知道遮掩?”
听了谢锦朝这话,许严陷入了沉思。除了薛蕙是妖孽这个答案之外,那些东西薛蕙是怎么得到的呢?这确实是一个好问题。一直沉默的裴长风这时候开口了,他说道,“薛蕙既然敢光明正大的让那些东西出现在人前,还邀了生意伙伴到后山参观,想必是不怕被人发现。那么只能说明那些东西的来源并非是见不得人。既能弄到那些东西,又要名正言顺,想必整个云西也只有一个人了。”
在裴长风的口中,这个人指的是谁不言而喻。除了云西王,就是知府,也没有可能调动那么多的铁器,来建菇房。铁的重要性,人人皆知,铁器由官府管制,就是那些铁匠的打铁铺子,都是要经过官府的同意才能开设,他们能到手的铁也有限。私采铁矿的人,走私铁器的人,无不跟走私兵器挂上关系,走私兵器便是涉及到谋反,是要被抄家灭族的。就是有那些贪污的贪官想要赚钱也是从私盐下手,等闲人不会轻易碰铁这一方面。更何况是洪知府,他若敢插手铁这一方面,早就被云西王生吃了。在云西,除了云西王,没有其他人敢干出这种事,还不怕被人发现的。显然许严也反应过来,不可思议的问,“难道……难道你们刚才说的是真的?”
薛蕙与谢锦朝对视一眼笑着点点头,“当然是真的,骗你做什么。”
许严沉默了。薛蕙手里的那些铁器,还有塑料膜等一些东西,真的是从王府拿到手的。许严怎么想都觉得不敢相信,王府为什么会把那些东西交给薛蕙?除了银子,薛蕙又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利益呢?难道王府还真是为了那点银子不成?要想要银子,王府手段不多的是,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法呢?裴长风则想的更多一些,要知道这个时候铁非常的珍贵稀有,用那么多铁来建区区菇房,简直是大材小用,云西王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竟然用铁来建菇房,想必手里的铁很多。但云西王的处境人尽皆知,朝廷怎么会给他那么多铁呢?这不是给他谋反的机会吗?除非云西王自己找到了铁矿私自开采。再结合外面的传言说,后山从来没有运送材料的马车出入,裴长风稍微一想便明白了。想必是小平岭背后的西山中发现了铁矿,若频繁出入定然惹人怀疑,于是云西王就跟薛蕙合作,买下了后山用作做生意,同时也用来掩饰西山之中在私自开采铁矿的事实,那些时常出入后山的用来拉货的马车,那里面说不定运送的就是铁呢。若他是云西王,发生这样的事,那么他定然会就坡下驴,不置一词,借用那些闹事的百姓和知府除掉薛蕙。如若云西王出手,那么他在背后做的事便瞒不住了,私自开采铁矿,这不是告诉朝廷他要谋反吗?可薛蕙与谢锦朝又斩钉截铁,非常确信的说云西王会保薛蕙。那么只有两个可能,一是薛蕙留了后手,如果云西王不出面保他,那么云西王所做的事情就会被公之于众,到时候朝廷一样会知道云西王的所作所为。二是现在的云西王势力已经不再惧怕朝廷,有了跟朝廷正面一击的能力,索性也不在乎朝廷知道他在私下开采铁矿。兴许这两个可能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