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老穆，可能做？”

韩子夜期待地看着老穆。“韩小子，你这是要干什么？”

“你手里这把可以组装的硬弓只要配上合适的弓弦，弓身已经超过了五尺。”

“如果我估计的没有错的话，硬度更是已经超过了十石，你这都不是普通猎人用的了。”

“就是军中也鲜少有这样的硬弓，现在你又拿出来这么个东西。”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东西应该叫弩。”

没想到老穆竟然认识。“老穆，你好眼力啊，你怎么知道这是弩的？”

韩子夜也对老穆不设防，若是连实话都不是能说的话，也不用来他这里打这些“违禁品”了。“我自然有我知道的道理，你就不用细问了。”

老穆的脸上带着些许骄傲。“不过，韩小子，我可提醒你，现在的世道不太平，尤其是咱们这种地方，更是总有点动静。”

“你这么弄的话，很容易出事啊。”

“若是被总兵府知道了的话，你小子的脑袋不保不说，我这条胳膊也不用要了。”

老穆并没有吓唬他，他们这边对于民间的武器看管的非常严格。别说是韩子夜手里可拆卸的硬弓，还有这个弩，就是砍柴刀都是要登记造册的。若是韩子夜手里的硬弓和弩箭一旦被发现的话，都是杀头的罪过。老穆这个打造的匠人也是难逃罪责，说不定也跟着掉脑袋的，所以他才如此的谨慎。“老穆，你也知道这世道不太平，越是不太平越是得有点底牌不是？”

“我们白石村就在山沟子里头，连点自保之力都没有。”

“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还不是任人宰割？我也是为了自保。”

“我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出不了岔子的。”

韩子夜跟老穆之间的关系不是三两年了，所以什么话都可以直接开口的。“那你知道你这媳妇儿的底细吗？这玩意，不是一般人能够接触到的。”

“别弄了个敌国的奸细进来，到时候有你小子好果子吃。”

老穆见韩子夜确实是心里有数，也是提醒一二。“嘿嘿，老穆，这你就多虑了，我媳妇儿不可能是什么敌国的奸细，这个我可以打包票的。”

“你别是手艺不精，做不出来这个吧？这东西可不像是我这硬弓这么简单的。”

韩子夜还用上激将法了。“你这个臭小子，满嘴胡吣什么！”

老穆想要用手里的酒碗丢韩子夜，又没舍得。“这东西若是我老穆都打不出来，这方圆百里的铁匠就没有一个人能打出来了。”

“不过这里的弓片要更加的精巧，不像是你这硬弓上面的只要强度够就行的，确实是需要花费点功夫的。”

老穆这才认真的研究起来，韩子夜也不打断，看似随意地站着，其实在观察四周的情况，谨防意外的发生。“这东西实在是精巧，妙啊，妙啊！”

老穆研究完了之后啧啧有声。别看是分开画的图，但是上面的尺寸什么的标注的非常清楚，像是老穆这样的人，一看就懂了。这是瞒不过行家的眼睛的，而老穆能够被韩子夜信任，也不必隐瞒了。“那当然，也不看是谁拿出来的。”

韩子夜正在那高兴呢，就瞧见五名士兵模样的人往这边来了。韩子夜轻咳了一声，老穆迅速的把桦树皮扔到了炉子里，火舌一吐，那桦树皮滋滋啦啦的就不见了。“你们这是干什么呢？有没有瞧见这个人？”

那队士兵见到韩子夜这彪悍的气息，一下子戒备了起来。上下打量了他半天，这才拿出一张图来给他们看。“军爷，我媳妇儿让我修菜刀的，老穆要的太贵了，我这让他给我便宜点嘛。”

谁说老实人不会说谎话的，说起谎来还让人一点察觉不出来呢。“军爷，这人是谁啊，这几天见天的过来，真是没瞧见。”

老穆扫了一眼那画影图形，非常不在意地说了这么一句。“是啊军爷，这瞅着挺好看的，犯了什么事了啊？”

韩子夜状似好奇地认真端详那画像。“见过就是见过，废什么话！”

那士兵看俩人也是没见过，骂了一句就走了，继续往前巡逻去了。“行了，这你单子我接下了，银子一块结吧。”

老穆等人走远了才说话。“不能让你白忙活了这么长时间，就这些意思了。”

韩子夜早就准备好了，把一个钱袋子塞在了老穆的手中。老穆颠了颠，“算你小子还有良心，这次的东西时间得长点，你放心，我不会泄露半个字的。”

老穆满意地把钱袋子揣了起来，韩子夜给的只多不少，这小子心里有数着呢。看着是个粗鲁之人，实际上是粗中有细，又格外的重情重义的。他这么多年在远山镇，也就是跟这个年纪不大的韩子夜算是忘年交，其他的人他都不屑一顾。“行嘞，你这还有砍柴刀没有了，我想弄两把。”

韩子夜还往铁匠铺里头看了看。老穆有门路能弄到好料子，所以他打的砍柴刀都能当猎刀用，一般人还不知道呢。“你个臭小子，野心真是不小，不过现在不行。”

“没看见这满大街都是当兵的嘛，听说是跑了个什么紧要的人物，你现在弄这砍柴刀不是顶风上嘛。”

“等过些日子我们约个地方，把东西给你。”

老穆说道。“行，那就麻烦你费心了。”

韩子夜拍了拍老穆的肩膀。“你小子成亲之后稳重多了，行了，这个给你拿上。”

“否则若是遇到巡查的，你这谎就圆不上了，剩下的就算是我送你媳妇儿的了。”

老穆挑了几样东西塞在了兜子里，都是家里头能用上的小件。剪刀、顶针之类的，就算是检查也无妨的。“行嘞，走了啊。”

韩子夜把也一并揣了起来。他那硬弓幸亏是可以分解开来的，不然那么大个家伙，他还真是不知道怎么通过城门的检查呢。“如果真的在他那的话，那些东西应该可以看到吧？”

老穆看着韩子夜的背影神色有些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