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偷取多自然 诗曰:休言那日许多难,明月清风若等闲。 我敬岁月一杯酒,岁月还我几分甜? 杨明义从此便开始了他的巡逻生涯,时不时的便飞毛腿一般跑回家门,报告准确消息,这时候杨自厚和自德兄弟二人便麻利快地将茓子和炕席收拾干净,等书记和队长走了之后继续开始。次后来杨老乐便悄悄告知哥两个:“不行晚上点灯编吧,这段要过年了,都用钱,多少编点得点。这两年年成算不错了,在生产队里都能拿回钱来,来年看日历说是要旱呢,庄稼打不多少粮不赚钱弄不好再欠队里钱就糟了,这一年不指编点茓子炕席咋整啊!”
这道理不说哥俩个也都懂,杨自厚准备明年为明文说媳妇赚钱是关键自不必说,杨自德的首要是准备搬家盖房子用钱的地方也不少,于是哥俩个开始挑灯夜战,这也是村里多数人的日常活动。而队里的先锋王二和却似生了一双鹰眼一般,他竟注意到晚上有人图谋不轨,便向村民发号施令,一旦发现有违法乱纪者严惩不待,时不时的晚上看见哪家哪户半夜还亮着煤油灯便搞起了突然袭击,被逮着的几户大冬天的游起了大街。 幸亏杨老乐在王二和身边做杨家的卧底,不然说不上杨自厚二兄弟被逮住多少次。于是杨自德将心一横,也不贪黑编茓子,干脆连人带茓子都来到地窖中,点上煤油灯,白天直接在地窖中作业,省了许多躲避之功。而杨自厚虽不懂得养生但却是绝对怕潮的,依然潜孩子们站岗放哨,在炕上工作。 这时候杨自德便令自己的三个儿子都来杨自厚的东屋,和明文明章哥几个一同学习如何编炕席,也是从这时候起小哥几个的手指在不知不觉中不知被黍杆儿皮子划冒血多少回,想学编席这门手艺,经不住黍杆皮划与刺扎是绝对不行的。主要的是还得经得住杨自厚炸雷般的强硬开导,一个星期下来,杨明臣童鞋便实在有些撑不下去了,这天杨自厚又一声:“干啥玩意呀,哪有你这么编炕席的,咋告诉你你都听不懂!”
在他这一声足以把神鬼都喝退的斥责声中,杨明臣彻底地丧失了耐心和信心:“这一天,你老喊啥玩意呢,不学了,等着挨鞋底了。”
说着话咣当一声明臣推门而出,气呼呼地闯出当院。杨自厚更是满心不忿:“哎呀,这孩子还跟我来上脾气了呢,学啥玩意一点耐心没有,干点啥玩意就吵吵累,一点苦都吃不了,长大看谁给你保媒说媳妇,情等打跑腿子吧你。”
明忠和明君不以为然,依旧似懂非懂地在大爷身边学着编制,边偷偷地笑。杨自厚这时候便有些神情紧张地时不时地透过窗户纸观看着外面的动静。不多时听见房门又是咣当一声响,杨明臣童鞋又回到了屋中,神情悠哉悠哉的,杨自厚见他的上衣兜鼓鼓的,便探问道:“你干啥去了?”
明臣毫不避讳地说:“饿了,啃几个冻豆包吃。”
说着话便从衣兜里掏出两个八字形粘在一起的冻豆包,啃上两口,又从衣兜里掏出两个丢与了明忠和明章:“吃两个!”
杨自厚一时看得目瞪口呆,鼻子险些气歪:“哎呀我地妈呀,你这孩子真造一阵呢,在我这学编炕席,偷吃我豆包不说,还拿东西送礼呀,你——。”
“啥小孩呀——我这一缸豆包不等到过年都让你给偷没了!”
杨自厚的嗓音由开始的似乎平和,终于又爆发了起来,炕上明君、明忠哥俩个一听大爷雷霆震怒,都瞪了明臣一眼,而明臣不等杨自厚再次发怒,便滋溜一声又窜到了外面,溜之大吉。气得杨自厚跳下地来来回渡步,开门看看杨明臣去往何处,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杨自厚一见拿明臣没折,便跑到东屋老爹杨福山的屋中,见杨福山正在为自己刳黍杆瓤,不由得暂将心中怒火压了压,看了看老爹外屋缸中的冻豆包,他觉得是在累累见少,又看了看外屋地的半墙白霜,缓和了一下语气说:“豆包你得帮我看着点儿,都让明臣这孩子拿走了,咱们吃啥?”
杨福山一向对大儿子的小抠行为是不点赞的,便说:“都是自己孙子,我说谁去。吃点儿能咋地?”
杨自厚满心不忿地说:“等老二从窖里出来你看我告不告诉他好好管管他家孩子,从小就小偷小摸到大了还得了。”
说着话又回到自己的屋来继续编炕席。 杨明臣刚跑出大门躲开大爷的视线,出门溜达的母亲凤云便在自家门口和他撞了个正着:“你又往哪跑,是不是刚才你大爷又骂你了,你可真他妈没记性!是不是又偷人家东西了?”
说着话光着手捧起一把雪狠命向明臣打去,明臣嘴里啃着冻豆包连蹦带跳地后退逃跑,一个没留神滑倒在地,忙起身行继续向西边大沙丘逃去,北风里一边嘻嘻地笑着,一边捂着耳朵跑开了。凤云大声唤道:“加点小心!”
显然这时候明臣已经听不见,她自言自语地骂了一声:“这二猴子,一天能给人气死。”
刚回到家门便见杨自厚在和杨自德翻译:“你家老二从小不管好他,到大了不得成小偷啊!”
杨自德不耐烦地说:“我听你在上面喊了,咋地明臣又偷你家东西了?”
“可不是咋地,你这样教育孩子那能行吗?”
杨自厚变得像个长者一样地对二弟说。凤云一听来了火:“不就吃你两个破豆包吗,哪天还你?”
杨自厚听了弟妹的话义正言辞地说:“可不是一回两回的事了,你家这孩子得管呢?”
凤云没好气色地问:“豆包多少钱一个,给你钱!”
杨自厚一听便不理会凤云,反问杨自德道:“老二,你看看你这媳妇,怎么和你大哥说话呢?”
杨自德更为不耐地推了推大哥:“行行行了,赶紧编炕席去吧!改天我让你家老三再偷我点豆包就完了!”
杨自厚见自德两口子说的话都不十分中听,便满心不忿地回了自己屋。
自德两口子也回了西屋,凤云坐在炕上骂了一句:“你家这二猴崽子没招,整天拿人家东西吃,我可受够你大哥这没完没了的唠叨了。”自德垂了垂自己的后背,衣服上还挂着从地窖里带上来的沙土,凤云见了拿起炕笤帚忙下地为杨自德打扫一下。自德无奈地笑了笑说:“咱家老二经常偷大哥家豆包,大哥不乐意了!”
凤云不屑地答道:“哪天不吵吵拔喊的,拿出几毛钱给他豆包钱!”
自德忙拦住说:“可得了吧,他啥时候不那样!你要是真给钱更让人家笑话。”
“那明年自己也得琢磨房子,我是不愿在他这呆了,再说人家明文马上要结婚了!” “我这茓子得多编出几块来再说,对付点过年钱,这样队里分的钱能攒点。”
杨自德接着又说:“你要是能编茓子该多好,也能帮我一把!”
凤云听言顿时变了脸色:“不会编,老大和老二这不跟你大哥学编炕席呢吗,还得几个人跟你编呢?别整地我像许芝似的低三下四地伺候你家那三鬼,你说能养活起我们娘几个你就养活,养活不起拉到!”
说着话凤云吧嗒一下将炕笤帚丢在炕上,自己同时也不再为杨自德打扫衣服,一屁股坐在炕上。杨自德还没怎么吭声呢便迎来凤云劈头盖脸的蛮横回答,他差异地看了看凤云,没在言语。他早已习惯了凤云的强硬无理,一切顺其自然便好。 炕席和茓子编完之后,由于这一时段风声紧,也不好明目张胆地到春风镇上去卖,杨自厚骑着自行车超西北的近路送到上岗字砖厂去,杨自德则和明君明臣扛着茓子趁天还没亮便到春风镇串胡同偷着把货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