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是厨娘，她是个中年妇人，看起来胖墩墩圆滚滚的，厨艺很赞，也是凤后雏凤殿的老人了。第二个是负责传膳的男侍叫柳芸，长得清纯美貌，手脚伶俐，他是去年才入宫被凤后身边的老嬷嬷选进来伺候的，平时伶牙俐齿，很喜欢跟人说三道四。第三个嫌疑犯也是雏凤殿中的男侍，他叫阿白，专门负责打理凤后的膳食，柳芸将早膳送到偏殿之后，则是由阿白负责验毒和检查膳食的安全。这次小薇从皇太女喝的粥里及时发现毒物，如果稍有不当，皇太女喝下那碗粥，轻则咳血昏迷，重则当场死亡。负责验毒的阿白首当其罪，雏凤殿的女侍卫将他押解过来，阿白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淡定地笑道：“凤后！你不要审问我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凤后大为震怒，冷着脸呵斥道：“阿白！我平时对你不薄吧？你居然敢当着本宫的面残害皇嗣，居然连皇太女如此优秀的皇女都不肯放过？”

阿白脸上闪过一丝哀伤，冷静地笑道：“皇太女自然是英明过人，才华超群，所以如果皇太女不死，我们的计划就无法展开。”

凤后气得腾地从贵妃榻上站起来：“你们？除了你，还有谁？”

阿白沉默地低下头，摆出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来人！上刑！本宫就不信，还撬不开你的嘴？”

凤后怒不可遏地吼道。两个女侍卫急匆匆地奔上前来，给阿白上刑，先是夹手指的夹趾棍，然后是杖责，直到阿白双手变得血肉模糊，屁股上被刑仗打得皮开肉绽，阿白还是紧紧地闭着嘴，一个多余的字也不愿意透露出来。凤后还想继续用刑，却见小薇淡定地走上前来，笑道：“父后！让我试一试？”

这次小薇发现有人给皇太女下毒，也是一桩颇大的功劳。“这么血腥的场面，你年纪还小，别看了。”

凤后似乎十分担忧，生怕小皇女看到如此残忍的用刑场面之后，会觉得心理不适，甚至会反胃呕吐。想当初凤后第一次对手下动用刑罚的时候，看到那些血腥的断手断脚，也是吓得一连好几天吃不下饭，鼻尖像是萦绕着一团挥之不去的血腥气味。“父后！我不怕！真的！连太女姐姐都不怕，我这么聪明的小皇女，怎么可能畏惧这种死有余辜的犯人呢？”

小薇亲昵地挽住凤后。凤后迟疑了一下，这时默不作声旁边的皇太女突然走过来，笑道：“小薇！你知道这是什么毒物么？既然你可以嗅到它的气味，那你肯定是天赋异禀。”

“对！我就是天赋异禀！”

小薇笑道：“这种毒物很简单，叫断肠散，是一种并不如何常见的毒药，只需要一小滴剂量，就可以致死。我方才已经检查过了，阿白给皇太女下的毒断肠散，足以在半炷香不到的时辰之内杀死皇太女。”

大宫女阿菊在一旁恨恨地骂道：“好歹毒的手段！凤后，我们绝对不能轻饶，还是直接命人将阿白杖毙吧？”

小薇急忙阻拦道：“不行！阿白肯定不是幕后黑手，你且让我来试探一下？”

说着，小薇示意阿菊将闲杂人等统统撤走，偏殿之中只剩下凤后，皇太女，小薇和嫌疑犯阿白四人，如此没有任何外人的耳目或者眼线。阿白跪倒在地，方才他被凤后动用刑罚，浑身已经变得血肉模糊，不堪入目。小薇凑近一步，抬起阿白尖细的下巴，笑道：“你倒是颇有几分姿色。让我猜猜，你如今已经二十岁了，在父后的雏凤殿里伺候六年，很快就可以擢升位置，或者你直接脱离奴籍回老家了吧？你在老家说不定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正在等你？”

阿白浑身冒冷汗，剧痛无比，他颤抖着回道：“不错。可是我回不去了。凤后是不可能放我回家的。”

“如果皇太女喝下毒药暴毙，你是选择自尽呢，还是被凤后俘虏？”

阿白痛得嘴唇发紫，虚汗涟涟，他浑身打着颤，依然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容：“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可以离开了。死而无憾。”

“好一个死而无憾！”

皇太女突然走到小薇身边，她安抚般拍了拍小薇纤秀的肩膀，冷声问道：“那幕后主使是不是给你好处，让你给本殿下毒，如果本殿不死，你就即刻自尽谢罪，是不是这样？”

阿白来不及回应，便哇地喷出一口污黑色毒血。小薇急忙祭出药箱检查一番，无奈地耸耸肩：“阿白已经提前服下毒药，再过一炷香时辰，阿白就会毒发身亡。”

皇太女冷着脸，冷酷地回道：“直接赐死吧！念在你为凤后服侍六年的份上，本殿可以赐你全尸，但是……必须株连九族！”

株连九族？果然，听到这话，阿白脸色大变，他急忙以头磕地：“这是我的事，跟我的家人无关！还望皇太女放过他们一马！”

可惜皇太女不为所动，冷笑道：“你在投毒的时候就必须有这种直觉，既然你已经跟幕后黑手达成协议，那么想必你是可以接受任何代价的。”

阿白的脸色恍惚了一下，他无奈地苦笑道：“是啊！我投毒失败了！他不会放过我！我是个无用的废棋！与其被别人利用而死，倒不如死在皇太女手中。”

就在阿白绝望而死的时候，小薇突然清喝一声：“幕后黑手是不是泉曦公子？”

泉曦……皇太女脸色陡变，狭长的凤眸中倏地闪过一丝锐利的寒芒。果然，阿白浑身一震，他讷讷地问道：“小皇女，你在说什么？我，我听不懂。”

“泉曦公子精通毒术，纵观整个后宫，敢对皇太女下黑手的人不超过三个。除了女皇陛下和凤后，就只剩下我，可是我跟皇太女感情深厚，我怎么可能毒害她？”

感情深厚？皇太女闻言，神情微微一怔，然后她纵容而又无奈地笑了笑。“我前些天将泉曦公子带回京城，他一直潜伏在京城的别院中，我故意给了他进入皇宫的自由，呐，就是我手中的令牌！泉曦公子有了这块令牌，可以随时偷偷潜入皇宫，暗中唆使你给皇太女下毒……”小薇有条有理地分析起来。阿白被戳破真相，吓得赶紧噤口不语，再也不敢多说半个字。皇太女和凤后看到阿白噤若寒蝉的表情，却是了然地对视一眼，看样子，小薇的推测基本上是对的，否则阿白不会露出如此心如死灰的眼神。大约一炷香之后，阿白毒发暴毙，当场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