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然追到江边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了!准备鞍鞯、挽具要比预想的困难的多,夏侯霸临走时把这些东西全烧了。挽具还能找些绳索、皮条暂时凑合,可是鞍鞯可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好的。最后朱然勉强凑了三十套鞍鞯、挽具,带着三十骑和一百多步兵追到江边。属下已经有人劝过他,说贼人应该有人接应,冒然前去追击会有危险。不过朱然还是带兵追到了江边,他不是不知道危险,可也没别的办法。孙尚香丢失也就意味着孙刘联姻告吹,作为这次护送任务的主官,还不一定会收到什么样的处罚呢?如果这时连追击的勇气都没有,他朱然也就不用回去了。就算不能追到贼人,最起码也要摸清他们的去向,多少也能有点儿交待,这样就算受到重罚,以后也有被重新重用的机会。不过他大大低估了敌人的实力,为了这次任务曹冲可是动了大本钱,长江沿岸所有校事府人员听从夏侯霸调配不说,三百最精锐神策军随凌统秘密南下。当朱然来到江边,看到停靠在那的十来艘大船时,就绝望了:这绝不是自己这点儿人手可以拿下的!夏侯霸来到甲板上,对朱然大声道:“朱将军!何必穷追不舍呢!本想放你一条生路,这次可是你自己前来送死的!”
夏侯霸话音没落,左右喊杀声响起,从东西两个方向,各有上百人向朱然夹击而来!朱然倒是不慌,沉着应战,指挥士兵边战边退。“这朱然倒是冷静,一点儿都不慌乱!”
夏侯霸站在甲板上远远地看着,对身旁的凌统说。“哼!他这是不知道我们的实力,马上他就不冷静了!”
凌统看了眼前的战场一眼道。“你这些天已经够辛劳了,这次你就在这给我压阵,让我去会会他,也好多少带点功劳回去,好跟小公子交差。”
凌统说完就下了甲板,带领一百名精锐跳下船,朝朱然杀去!凌统说的没错,两军一交上手,朱然就立马感觉到事情不对了,敌人的战斗力大大高出自己的估计。作为孙权的近臣,朱然这次带来的都是孙权的嫡系精锐,虽说只有三百人,但是没有上千人马休想动得了他们。所以当他见到两边各有百十人朝自己包夹过来时,根本没放在心上,自己手下也有一百多人呢,而且都是精锐中的精锐,还怕你们不成!谁知道两军一交手,结果让朱然大吃一惊,对方战斗力竟然一点儿都不比自己差,而且他还看到又从船上跳下来一员猛将,带着上百人朝自己杀过来。眼见自己就要被三面夹击,而且敌人战斗力强悍出乎预料,朱然当机立断:撤!夏侯霸在甲板上远远望着战场,只见朱然利用骑兵掩护步卒撤退,己方伤亡越来越大,却无法阻止。“唉!可惜强弓硬弩没法带到江南来,要不然也不用如此拼命!这次就算拿下朱然,估计小公子也不高兴!”
夏侯霸叹息道。他可是知道这些神策军精锐多难得,少一个曹冲都心痛的要命。冯仪没在意,眼睛直溜溜的瞅着夏侯霸手里的千里筒:“将军!让我看看呗!听说是小公子从仙人那里弄的仙家宝贝……”鸡鸣狗盗其他人都去杀敌立功了,就她在船上,盯着夏侯霸手里的千里筒就要流口水了!夏侯霸没后气的把千里筒递给她,反问道:“怎么还顶着这张脸?”
“哇!真的能看这么远!”
冯仪根本没听到夏侯霸的问题,完全沉浸在千里筒的神奇中!“哎!骑兵呢?我们的骑兵呢?我怎么找不到?”
众人可是骑马来到江边的,带着好几十匹战马呢,可是冯仪在战场上一匹也没看见,到处奔腾的都是朱然手下的骑兵。“埋伏在后面呢,在这估计看不到,凌统这次是铁了心的想把朱然留下,把骑兵埋伏在朱然后退的道路上了。”
夏侯霸对朱然不了解,可凌统却知道这人是有大本事的,而且深得孙权信任,很有可能是未来孙权手下的中流砥柱,所以决定趁这次机会把他除掉。曹冲也提醒过夏侯霸,说朱然不可小觑,所以夏侯霸就同意了凌统的决定,把所有人统统交由他指挥。“看到了!看到了!”
“哇!好厉害!朱然的步兵被冲散了。”
冯仪举着千里筒大叫。夏侯霸拿过千里筒一看,果然如此:朱然让自己手下骑兵在两侧迂回,阻止自己的步兵被两面夹击,然后井然有序的慢慢撤退,结果刘同带着三十骑直接从背后冲了过来,完全奔驰起来的骑兵冲进毫无防备的步兵群中,那就是单方面屠杀!撤退路上被骑兵突击,背后凌统带兵赶到,左右又被伏兵夹击,朱然立刻陷入四面合围的绝境!朱然这时候早已没了先前的从容,他已经知道自己落入了敌人早已设计好的圈套,这次恐怕要栽在这里了!朱然现在明白了:“就算把自己这次从曲阿带来的精锐全集中在一起,敌人也有正面强攻的能力!”
“可恨!在江南腹地怎么会出现一只如此精锐的力量?”
朱然不甘的大吼一声,自己壮志未酬,难道就要死在这荒无人烟的江边了吗?“将军!骑兵还在!我等掩护将军突围!”
亲卫见形势危急万分,立刻召集剩余的二十骑兵,抛开步兵不管,直接朝东南方向冲去。两侧虽说各有上百人夹击,可是面对二十名精锐骑兵,还真挡不住!以损失八个骑士的代价,朱然愣是冲出了包围,一路向东南逃窜!“啊!被朱然跑了!”
千里筒又被冯仪要了去。“他跑不了!你没发现你们四个人少了一个吗?”
“是啊!我在战场上看见周成、吴省了,王均跑哪去了?我们几个,他是对这次任务最上心的。”
“都说了凌统是铁了心的要除掉朱然,岂会让他轻易跑掉?把千里筒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