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了，我和影正聊的兴致勃勃，竟然没有一丝困意。　　我问影：“怎么样？我们是接着聊呢？还是……”　　“别搅了我的思绪，当然是接着聊啊！”

没等我说完，影就急着表明了态度。　　我说：“可是我们聊的题目是撒谎聊屁，你看现在聊成吹牛皮摆功德了。”

影微微一笑，说：“就当是回顾过往吧！再次享受那份美好的幸福。”

“思绪尚存，留香不在！”

我感慨道。　　我的回忆总让我窒息，再也找不到当时的那份快感。如果能借着今夜的醉酒呕吐出来，或许不是一件好事。　　我有些麻木地机械地讲述着：“我爸爸的离去给我的打击不能用语言叙述。妈妈的身体也检查出肺癌晚期，为了让两个弟媳更多的给妈妈笑脸，我用保单贷出40万，准备给两个弟弟家的孩子预备出来两套房子的首付款，我打电话约来两个弟媳和小弟弟，还有我的一位朋友白姐。我对两个弟媳说我每人给你们出15万交首付款，贷款你们自己还。小弟媳买了一个，大弟媳回家和大弟弟商量一下，大弟媳给我回信说：“大明，喜欢车，他想买辆车吧。随后我便带着大弟弟夫妇和妈妈一起去看的车，车价不到三十万也是带的款，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竟稀里糊涂地把按揭贷款的钱每月都由我来支付。”

影问：“不是说每人给15万吗？怎么给大弟弟二十多万？”

我说：“不记得当时为什么了，购车加上贷款利息合计三十多万。后来我爱人生病了，娘家的姊妹知道我贷款很多，没钱看病了，大弟弟主动张罗把车5万元卖了，当他把钱从银行转过来时，我爱人说：那车只卖5万元，太可惜了。　　隔天我打电话告诉他：那车不买了，把钱给人家退回吧。　　弟弟说：退不了了。　　事后我才知道是我的亲姐姐花了5万元买的我大弟弟的车，我大弟弟也算把车还给我了，哈哈……。”

影笑着说：“人家不想欠你人情。”

我崩溃了：“我原本从来没有想要回来，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要退回呢，我三十几万的热水，还来五万的冰碴。”

影安慰我说：“因为你当时缺钱看病。你大姐出钱买你弟弟的车，也是为了给你钱。和我当初买我大弟弟的车给我小妹妹的儿子是一个道理，肥水不流外人田。”

我有些颤抖地说：“那怎么一样，大姐现在住的楼房是我送给她的，现在我有病人需要钱，她手里没钱都应该出去债借给我张罗钱，更何况她有钱，为什么不直接拿给我用，我弟弟的车再卖给别人还能又多出一部分救命钱啊！给她的楼房当年我也能卖20多万呀。”

影疑惑地问我：“为什么你要给你的姊妹买皮衣，买貂，买车，买房子呢？你欠他们什么？”

我肯定地说：“他们待我很好，给我包冻饺子，蒸馒头，我做买卖缺钱的时候，他们也帮我从他们的亲属朋友那里给我抬钱。最重要的事他们替我照顾我爸爸妈妈。”

影瞪圆了眼睛，嘴张得老大，吃惊的说：“你是父母亲生的，他们是后爹后妈养的吗？”

我瞪了影一眼，说：“当然不是，我也想让我父母高兴。”

影追问到：“你父母高兴了吗？”

我不得不承认：“有一次，我让妈妈来海拉尔小弟弟的公寓住，也就是贷款买的那个房子居住时，妈妈最是喜欢搬弄家居陈设的，妈妈把沙发移动了位置，小弟媳进屋就嚷嚷沙发把墙蹭到了，这个房子是他们用来出租赚钱的，难道租户会吝惜沙发蹭墙皮吗？当然小弟媳也知道自己说走了嘴，我想她应该是脸红了。”

影干净利落地回怼我：“你想得美。还是说说你有病人，他们是怎么帮助你的？”

我说：“大姐夫妇，大弟弟夫妇一直在哈尔滨医院照顾我爱人。他们在外开支应该是他们自己出的，因为我已经身无分文了，医院看病钱我都透信用卡，借高利贷。他们姊妹每家给了我三千元，应该算作是看病人的礼节。小妹妹没给也一定有他的道理。记得小妹妹的儿子一个电话都没打问候一下，有一天我还骂了他，那个孩子最是八面玲珑的若是领导有病，他都能常年守夜，呵呵……”　　影愤怒了：“亏你还能笑得出来。你这样恭敬他们，他们对你妈妈怎么样？”

我说：“总得来说还可以吧，我妈妈是个聪明的人，常常在儿媳面前和我夸奖她们，但是后来我听说，两个儿媳在我老妈妈有病期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传出来要离婚的事情，一会是大儿子夫妻要离婚，一会是小儿子夫妇闹离婚，反复折腾，这些事件有的是在妈妈面前发生的，有些是大姐传递给妈妈的，母亲是整日提心吊胆的。最让我伤心的是，今年我刚听到的，在我妈妈最后一年的年三十，大弟媳还闹腾了，这是她给我妈妈最好的也是最后的新娘礼物吧。一个骨廋如材的行将归去的老人，最后一个新年竟然是在大儿媳妇的急头酸脸中，战战兢兢里度过的。让他们自己想想吧，每年的冬天阳台外，夏天冰箱里，大鱼大肉，整箱大虾都塞得满满登登的，用他们花了一分钱了没？她也都母亲，现在不是我大弟弟开车长春，上海，海南的旅游吗？”

影暴怒地站了起来，大声吼道：“你是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