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拍摄现场,许兴华捧着钻石首饰,又提着吃喝的,屁颠地跟着孟苒苒身后。孟苒苒想要什么,尾指稍微一勾,他就恭恭敬敬送到她面前。同剧组的人知晓孟苒苒背后有霍时川这座大靠山,但演技实在蹩脚,性格又嚣张跋扈,不好相处。往日除非必要,他们不然不会主动和孟苒苒接触,避免触到这位姑奶奶霉头,回头依着霍时川女人的身份报复他们。如今,他们看到许兴华舔狗般伺候着孟苒苒,见惯不怪,毕竟没少人为攀上霍时川来讨好孟苒苒。旁人当做茶余饭后的闲聊,看几眼便匆匆离开。许兴华家业不及许建国,但在小县城算是有头有脸的房地产老板,但他并不在乎周围人的轻蔑戏谑的目光,一心一意围着孟苒苒打转。孟苒苒结束一场戏,手拨弄着长发,一脸疲惫地走出绿幕布场。许兴华连忙把咖啡递她嘴边,完全取代助理的工作。这张四十多岁的脸白皙透亮,如同二十多的年轻人,他当年就是凭借外貌俘获县城首富女儿,吃软法发家。“霍太太,你看霍总最近什么时间方便,我能见上一面?”
许兴华在女人堆里混迹多年,别的本事不足,但对女人是极其了解,一见孟苒苒满脸无法隐藏的高兴,立刻重提所求。孟苒苒十分满意“霍太太”这个称呼,虽人人皆知她和霍时川关系匪浅,但霍时川从未承认,外人从不敢如此称呼她。欣喜之下,孟苒苒想到从唐玉娇楚打听到霍时川近期的行程,得意扬扬地炫耀她在霍时川心中的重要性。“时川日理万机,不是什么人都能见他的。但只要我开口,他没什么不依我的意思,所以要安排他见你,对我来说是简单小事。只是……”孟苒苒指尖挑着钻石耳坠的流苏,华贵的钻石在灯光下熠熠闪烁。许兴华是人精,当即会意,弓腰凑近。“待我见到霍总,我还珍藏了几套名贵饰品,也不知能不能入您的眼?”
孟苒苒嘴角控制不住上扬,语气轻快,“时川宠爱我,送我的珠宝名画都能堆满一间别墅。不过,这算是你的心意,我勉为其难收下吧。”
警惕地扫向四周,她朝许兴华挥手,小声在他耳边几句,许兴华眼中霍然亮如火烛。夜晚,繁华都市光色琉璃,幢幢会所里灯火通明。兰花马会会所,霍时川大手把玩着酒杯,金色液体在字母的冰块中流淌,几道人影舞动着身影倒影在杯壁上。烟雾与女人身上高级香水缭绕,五光十色的灯光下暧昧丛生,情欲如火处处可见。这种场合对霍时川而言,显然是常见。与他人的兴奋截然相反,他孤身坐着,配对的女伴与他保持距离,规规矩矩地替他倒酒。忽然,穿着制服的经理进来,带走霍时川身边的女人。同时,一位长相清纯,身穿着水手服的女孩被他猛然一推的,踉跄地倒在霍时川怀里。“霍总,新来的服务员不懂事,我替您教训她。”
经理弯腰,连忙向霍时川道歉。转头,他怒瞪女孩,粗鲁地一把扯起她纤细的胳膊,骂骂咧咧着,“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自罚三杯,像霍总赔罪。”
女孩被吓到,水润清澈地双眸蓄满泪水,颤颤巍巍的双手生疏地拿起酒瓶。在经理的怒视下,她手一抖,酒液顺着杯壁滴落在桌面,水液迅速蔓延,有几滴溅到霍时川西裤上。见她冲撞贵客,经理当场变色,伸手又要去抓女孩的手。女孩害怕地畏缩在霍时川怀里,满怀期待地看向他,无声恳求男人的保护。触及那张纯洁的小脸,霍时川发现女孩与孟苒苒有九分相似,黑瞳左右游离,似陷入思考,沉默不语。“霍总保你,那你今晚好好伺候霍总,如果能让霍总开心,我就不追究。否则按照合同赔钱,听明白了吗?”
经理眼底闪过一抹得逞,抱着双臂,装出一副恐吓模样。女孩点头如捣蒜,似生怕他反悔。待经理前脚走出包厢,霍时川双眸阴鹫地盯着乖巧的少女,俊脸充满戾气,声色毫无起伏问,“谁安排你接近我?”
霍时川见过误入歧途的女孩,他看到女孩纯真干净的眼眸,差点就被骗过。女孩身体一僵,娇艳红唇挤出一抹生硬的笑容,“霍总,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霍时川眉目一沉,环视周围嬉笑玩乐的场面,明明已习惯,但今晚莫名感到烦躁与厌恶。这突如其来的剧烈情绪,令他一刻也不想停留。毫无犹豫,霍时川走到今晚主角身边,耳语几句,扫过被女孩不小心靠做过的西服外套,浓眉不悦拧起。女孩惊恐站起,哆嗦地将西服外套递去,惴惴不安道,“霍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碰到您的衣服。如果您不嫌弃,我拿回宿舍洗干净,然后再送到您家。”
“不必。”
霍时川接过外套,停驻一秒后,难得耐心地劝告,“大学生是国家未来栋梁,该努力学习,为自己和社会创造价值。即便是生活遇到困难,凡事都有解决方法,不该作践自己。”
他看出来女孩是心思不全坏,至于背后是谁想借用这种方式来巴结他,他没兴趣深究,毕竟天天想讨好他,从他手上讨饭吃的人数不胜数。女孩羞愧埋头,双手窘迫地揪着身上的衣裙。霍时川罕见发善心,阴沉脸色似冰川融化,略见暖色,“我带你出去,他们不敢为难你。”
女孩感动落泪,急忙亦步亦趋地跟在霍时川身后。镜面设计长廊上,霍时川脸色阴沉地告诉经理几句,经理神色古怪,但不敢得罪霍时川,毕恭毕敬地目送霍时川和女孩离开。门口金色旋转门,两对男女朝相反方向走着。透过玻璃,许音似有所感,转头望去,恰好对上霍时川那两道冷漠的视线。目光稍微往男人身侧的少女扫去,许音嘴角勾起,美眸盛满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