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高达发话,“好了,二郎,事情到此为止,刘月容和咱家再没有关系,你只需操心读书便可,不要再想别的。”
周氏也劝,“你爹说的对,刘月容的爹娘今日当着咱们一家人的面就那么打了起来,真真是难看至极,有这样的爹娘不怪会教出刘月容这种性子来,表面看着是个面团,内里确是个狠毒的,二郎,以后你便是见了她,也要离的远远的。”
林松自知没有转圜的余地,低头应声:“爹娘说的是,孩儿遵从就是。”
等吃饭时,三个孩子没有见到他们的娘,一直问娘去哪儿了,最小的安哥儿甚至哭闹起来,一副娘不在,就不吃饭的样子。周氏生气地摔了筷子,噼里啪啦一顿骂,把刘月容做的事说了,恒哥儿今年已经八岁,能听的懂大人的话,听完后,喃喃道:“不可能,我娘才不会害二婶的孩子。”
妞妞今年虽然只有六岁,但因为是女孩,从小不怎么被奶奶喜欢,还经常被骂赔钱货,对人的情绪格外敏感,见奶奶这么生气,其他人也都不大高兴的样子,而哥哥又说这种话,也哭了起来。周氏更气了,一把抓过妞妞就要打,被林松拦住,“娘,你做什么。”
“死丫头哭哭哭,晦气死了。”
妞妞吓坏了,窝进二叔怀里小声抽噎,不敢哭出声,安哥儿也往林松怀里钻,“二叔二叔,我要娘,你帮我把娘找回来好不好?”
林松把他抱到另一条腿上,“不哭了,安哥儿,二叔喂你饭吃好不好?”
安哥儿饿了,但想到娘不在,眼泪滚滚往下落,“二叔,我要娘,我要娘。”
林松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又闭上了嘴。一顿饭就在孩子的哭闹中过去了,又过一日,林松就去镇上读书了。孩子的忘性很快,过了几日,他们就适应了没有刘月容的生活。但只过去不到七天,林松竟然从镇子上回来了,说什么也要接刘月容回来。一家人都非常不理解,林高达第一次对这个最疼爱的儿子发了火,“不行,既然我说了把她送回娘家,断然没有再接回来的道理。”
林松的态度也非常坚决,“三个孩子不能没有娘!”
“这不是理由,相公,是不是大嫂拿了你的什么把柄威胁你?”
追月突然道。林松抬头看向追月,对上她清凌凌的视线,慌张地摇头,“没有,娘子你说笑了,大嫂能拿住我什么把柄?”
追月心说:大哥,你没看看自己都心虚成啥样了,还说没有,不扯淡吗?“相公,你那么爱读书,不舍得浪费一丝时间,这么着急回来,肯定有什么事发生,如果你真非要接大嫂回来不可,之前休沐时就不会那么轻轻揭过了,如今却专门浪费时间回来,真的很难让人不起疑心。”
林高达也意识到了这点,想着不能再大庭广众下说事,万一是什么不好得事,坏了二郎的名声就不好了。是以不等林松说什么,林高达先道:“这事就到这里,二郎媳妇,你有身孕,不宜操心这些,先回屋歇着,其他人该干什么干什么,二郎你跟我来。”
追月挑挑眉,没再说什么,回了屋子。周氏让两个儿子先去歇晌午,下午还得下地。她要哄着两个孙子睡觉,至于妞妞,一个赔钱货罢了,趴床上哭一会儿累了就自己睡了。林松今儿这表现太明显了,肯定是有猫儿腻。她想到自己的乌鸦嘴,虽然没有再升级,但诅咒个林松应该没问题。“嗯,就诅咒林松说谎就蹿稀,一直说谎一直蹿。”
追月这话才落下没多久,就从堂屋传来噔噔噔快速跑路的声音,她从窗户往外看,就看到了林松捂着肚子往茅房的方向跑,全然没了往日优雅书生样,连头上的文士方巾都跑偏了,好不狼狈!呵呵,谎话精,虽然乌鸦嘴没能再次升级,但起效得时间好像比之前都来的要快啊。等林松从茅房出来时,就瞧见了坐在院子里的追月。追月佯装关心道:“相公,怎么回事?难道你又吃了什么不对的东西?不该的呀,大嫂都被赶回娘家了。”
林松想起上次的狼狈,心一堵,很有些难堪,“没有,娘子,你别胡说,我只是肚子不舒服罢了。”
“哦,相公,你是家里的顶梁柱,可要保重身体。”
林松见她言语真切,心里一暖,点点头,“我会的,娘子,你先回去歇着,等我爹叙完话再去找你说话。”
追月点点头。林松进了堂屋,林高达脸色沉沉道:“二郎,你刚才所言我不信,你大哥若是托梦,也该是给我和你娘托梦,万没有让你接嫂子回来的道理。”
林松想到刘月容,脸色郁郁,咬牙到:“爹,是真……”后面的话未曾说完,林松再次感受到了肚子里传来一阵咕噜,然后那种想如厕的感觉又上来了,他再顾不上和林高达多说什么,一溜烟就跑了出去。就这样,为了能说服他爹同意接刘月容,林松一趟一趟上茅房,让他很怀疑是不是和上次一样吃坏了肚子。无奈,林松只能先去罗大夫家把脉拿药,可惜他自己也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不对,就只能把自己吃的东西都说了,罗大夫把脉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无奈道:“林秀才,我真没看出什么来,要不你去镇子上的医馆看一看。”
林松怕自己根本就忍不到镇上,就想上茅房,只能道:“您就按照上次后来开的方子给抓副药让我试试吧,实在不行,我再去镇子上。”
就这样,林松再次喝了不对症的药,这次他并非真的拉肚子,只要不说谎,就没事,除非他爹不问原因,否则只要他开口,就会蹿稀。回到家,林松熬了药喝了,没再感觉难受,觉得罗大夫的药还真管用。刚这么想,就听他爹又叫他进去,林松皱了皱眉,还是进了屋,“爹,你不下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