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长生,咱们可不能乱来啊……”超过一半的马夫,也都纷纷上前劝阻。众人表面上苦口婆心,其实还是担心李长生吃了黑龙,他们自己连带着遭殃。“行了,行了,不吃了……”李长生摆了摆手。说什么吃黑龙,不过是吓唬吓唬这帮愚昧的奴役罢了。先不说那前面的深潭到底有没有黑龙,十有八九是没有的,以讹传讹的谣言罢了。退一步来讲,就算有,他最多也就杀死,不会乱吃那些神话生物的肉。按照古籍上面的记载,黑龙并不是正统的龙族,而是蛟龙的一种,褪去额头独角,体内演化出内丹,变化成龙。与真正的龙有着本质的区别。即便如此,黑龙体内的内丹也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若是碰上了,打得过的话,这东西可不能不要!一众马夫自然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以为他们说服了李长生,纷纷松了口气。一行人又行了一公里,抵达了巡山地界的黑龙潭。此处景致倒是不错,依山傍水。黑龙潭周遭三面环山,只有一条通往外界的大路,潭上是一条从山涧流淌下来的小瀑布,鸟语花香,景色怡人。说是潭,其实比潭还要大很多。说是一处湖泊也不为过。一眼勉强看得到尽头。“行了,巡查地点到了,你们巡查吧。”
两名散漫的护卫不紧不慢地跟了过来,其中一人带着趾高气昂的语气说道:“记住了,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或事,就放烟花为号,会有人赶过来的。”
“大,大人,我们就是马夫,不知道该怎么巡查……”马夫中最年长的那个老者语气谦卑地躬身行礼,“要不,我等还是听大人的安排,跟着你们一起……”老马夫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要找个靠山,万一发生什么意外,有这两个护卫顶在前面。可惜他的计划落了空,他不傻,那两个护卫也不傻。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其中一名护卫伸手打断道:“你这老头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说了,让你们自己巡查!这也是刘总管的意思,巡查的是你们,我们两个只是负责护送你们到这里。明白了吧?再说了,你们不是有带头的么?”
他指了指李长生,“刘总管不是让你们跟着他,听他安排就是!”
另一名护卫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别跟他们废话了,别人的事情轮不到我们操心。这地方不错,咱们哥俩找个山头,搞点山鸡野兔什么的,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打点野味开开荤。”
之前那名护卫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笑着点头,“说的是。”
他指了指北面的山峰,“那块山头树林不算茂密,想必野兽也要少一点,不如去那边。”
“好。那就去那边。”
两人嬉嬉笑笑,边走边聊,很快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中。“这帮狗娘养的!”
瞧见两人消失不见,老马夫小声咒骂了一句,“这次巡山,明明就是他们负责我们的安全,这两个狗娘养的倒好,自己去快活,根本就不顾我们死活。我看就算是发现了那画像上面的贼人,他们也不会管闲事的。”
一个带着毡帽的马夫在一旁插嘴道:“真要发现了,估计他们会过来。毕竟有一百两白银,黄金摆在那里。不过肯定是不会管我们死活的,不仅不会管我们的死活,还会跟我们抢功劳。就像梁叔说的那样,这帮家伙就是狗娘养的!”
说罢,他偷偷瞧了瞧李长生。此刻的李长生并为在意众人的举动,只见他盘腿坐在谭边的一块大鹅卵石上,百无聊赖地朝着潭水中扔着小石子。老马夫梁叔,转了个身,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李长生走了过去。走到近前,挤出一个和善的笑脸,开口道:“长生,你是这次的巡山指挥,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我们都听你的安排。”
李长生没有着急回答。将手里的最后几颗小石子扔向了潭水中心的位置,随即拍了拍掌心的灰尘。“这里总共有多少人?”
梁叔回头数了数,恭恭敬敬地回道:“不算那两个护卫,连你我在内,总共十一个人。”
“十一个人?”
“是的,十一个人。”
李长生从鹅卵石上跳下来,“这里有三座小山外加一处瀑布潭水。每三个人巡查一座山,潭水加瀑布,我和陈平安来负责。”
“那……人员方面,要不要指定一下具体的人?”
“梁叔,你自己看着办吧。”
“好的。”
梁叔点了点头,忙着去清点分配任务。他的效率很快,几句话的工夫,就已经安排妥当了相关的巡山人员。或许是他年纪大,众人尊老爱幼,又或许是他在方府有点关系,众人给他面子,又或许是众人对梁叔身后的李长生敬畏有加。“长生,那我们就去了……”李长生仍旧站在潭水边,头也没回地“嗯”了一声。身后传来的稀稀落落的脚步声。有人小声交谈着什么。“巡山太危险了,这虽然是三座小山,但免不了有野兽和山魈,还是守着潭水和瀑布好……”“你懂什么?潭水里边有黑龙!”
“就是。这三座山头小,老虎和熊,肯定是没有的。最多就是豺狼和野猪,碰见了,咱们上了树也就安全了。可这潭水里面有龙,要是黑龙出来,你就是个死!”
“别乱嚼舌根了,小心让李长生听见。他现在是神仙附体,杀我们跟杀小鸡仔似的,巡山就巡山吧。要是遇上了那画像中的贼人,这不就是一笔泼天富贵么?”
瞧着众人渐行渐远。陈平安忍不住开口询问,“长生哥,你说这潭水里边真的有龙么?”
“吓唬人的谣言罢了,没有。”
李长生又往水里扔了一颗小石子。他并没有忽悠陈平安,刚才坐在鹅卵石上,他的神识四散开,的确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如果黑龙真的存在,以龙的气势和灵能,作为金丹大佬的李长生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遗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