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世家的宝座。此时,时间已经是凌晨零点。王来福有些坐不住了,他朝着一旁的赵家家仆说道:“我们已经在这里等了四个小时,已经足够诚意了吧?你家老太爷到底什么时候出来见我们?”
家族面无表情地回复道:“各位若是等的着急了,那便请回吧。”
王来福额上青筋暴起,站起身来,“岂有此理!你一个小小的家仆,也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
“哎,王老,息怒,息怒。”
钱旭文拉着他的衣袖,将他安抚下来,又朝着那个陪客的家仆陪笑道:“这位小哥儿,我们年纪大了,比不了年轻人。麻烦你再去通传一下,若是赵老爷子已经睡下,那我们就不再打扰,改日再登门拜访。”
他边说着,边从怀中掏出一张支票悄悄低了过去。“小哥儿陪了我们大半夜,着实辛苦。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那家仆刚开始还想拒绝,可随意扫了一眼之后,惊得睁大了双眼。他见那支票上面写着的是一千万,四下查探了一番之后,见并没有人发现,便小心谨慎地收了起来。拿人手软,收了支票,家仆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客气了一点,“行,那我再去通传一下,但我可不敢打包票,老爷子一定会来见你们。”
“这个自然。”
钱旭文拱了拱手,“有劳小哥儿了。”
家仆“嗯”了一声,快步离去。“岂有此理,他赵家竟然如此傲慢?实在是欺人太甚!”
瞧着那家仆离去的背影,王来福勃然大怒,刚想将手中的杯盏扔出去泄愤。却被钱旭文一把按住了手臂。“王老,息怒,息怒啊。”
钱旭文小声劝慰道:“王老,想想我们为什么来登门拜访,还不是因为他赵家与李长生交好?李长生那小子太过神秘,连镇武司和龙组对他毫无办法,天知道他到底有哪些底牌。若是不赶紧表个态,认了错,只怕到了李家的忌日,咱们真的要被那小子杀了献祭。”
王来福一听这话,心中的愤怒一扫而空,满脸颓然地坐回原位。“可是,咱们死乞白赖地求着赵家,有用么?李长生虽然与赵家交好,但他毕竟是他,赵家也毕竟只是赵家。受受气倒也罢了,可就怕做了无用功,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钱旭文摇了摇头,“总比坐以待毙要强吧?”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沉默半晌,又瞧了瞧孙家的现任家主,孙楠君。孙怀义死了,孙高远死了,孙名堂失踪,孙若男也死了。孙家撑得起场面的人都死绝了。眼前这女人不过二十七岁,从进来开始便在那边安静地喝茶,显得一无是处。王来福和钱旭文两个七老八十的人精信不过她,也看不上她,不屑与她说话,继续陷入沉默。此时。之前那名陪客的家仆小跑过来,他看都没看王来福和孙楠君,只是朝着钱旭文摆了摆手,“你们回去吧,不用等了。两个小时前,我家老爷子便已经睡下了。”
“岂有此理!”
王来福怒火难消,将手中的杯盏往地上猛地一甩,快步往大堂外走去。见那家仆皱了皱眉,钱旭文赶紧赔笑道:“小哥儿见谅,这人老了,脑子有些不太清醒,王老不是有意为之。”
说罢,他又掏出一张一千万的支票低了过去,“就当是赔了这个杯盏的钱,小哥儿务必收下。咱们就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拜会。”
话毕,小跑着跟了上去。那边的透明人孙楠君放下手中杯盏,也没再逗留,紧随两人其后。待到三人出了赵家府邸。钱旭文叫住王来福,“王老,要不,咱们明日再过来?”
“还来个屁?”
王来福满脸愤然,“赵家明显是不想替我们在李长生那兔崽子面前说好话,既然这条路走不通,那便不走了。李长生是厉害,但我王家也不是能任由他随意欺辱的!”
钱旭文还想再劝慰他两句。王来福却先开口怼了他一句,“你忘了你儿子钱浩然和三弟钱征程都死在李长生手里?现在竟然还这般讨好李长生!”
钱旭文脸色黑了起来,“正是因为没忘,这才不得不正视李长生的强大。与他作对,不会有好下场。我钱家是生意世家,不会在意太多的个人恩仇,人死了是小事,家族没了,才是大事!”
王来福撇了他一眼,没再理会。本想上车回家,身后的孙楠君却是突然叫住了他们。“二位,既然走不通和解的路数,我这里倒是有个另外的方案。”
“你有办法对付李长生?”
王来福眼前一亮。“没错。”
孙楠君温和地笑了笑。钱旭文和王来福不由得互相对视了一眼,眼前这个长相平庸,气质平庸的女人,突然给了他们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见两人都没有拒绝,孙楠君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位家主,不妨移步去我孙家详谈。”
“好。”
钱旭文和王来福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上了孙楠君的私家车……第二日。藏龙山庄,李长生起了个大早。来到客厅,清雨照旧做好了早餐,已经端上了餐桌。李长生瞧了眼睡眼惺忪的聂风,端起一碗米酒,边喝边打量着挂在墙壁上的日历。九月十日。他眯了眯眼,还有五天便是父亲和妹妹的忌日,到那一天,会有很多人要死,很多很多人。“少主,欠了债的人我们已经通知完了,接下来该干什么?”
清雨端上来最后的一锅药膳,撤下围裙,坐在了餐桌旁。“其实还有一个,”李长生想起了当年灭掉李家的那个神秘大少,但匪夷所思地是,琅琊阁的数据库里,竟然查不到这个人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