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不睡觉，悄悄潜入学院的，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人，而且还是个火属性A级。　　让曲涧磊感到有点意外的是，这个A级没有靠近教工宿舍，而是远远地停着。　　莫非是四当家……教授派来的人？他想起了双方上一次的见面。　　所以他也没有着急出手，就默默地感知着对方。　　火属性A级停留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摸出腕表，发出了一条消息。　　曲涧磊下意识地看一下自己的腕表……果然有延时，居然没有收到消息。　　但是文字信息的话，不会通过数据中心，这是中心拥堵导致的分流，影响到正常通讯了？　　他正疑惑着，却发现不远处有人打开院门，走了出去。　　竟然是刘姨？　　刘姨顺着大路慢悠悠地前行，无所事事地东看西看，走了一段时间，才摸出了一部手台。　　相较腕表而言，手台粗陋了不少，但是通话的保密效果很好。　　原来是土夫子的人？曲涧磊想一想，用腕表给刘姨发了一条消息，“跟我有关吗？”

不多时，有人敲门，那个火属性A级和刘姨登门了。　　刘姨很歉然地表示，“他主要是想联系我，没想惊动你，不过果然还是瞒不住你。”

曲涧磊点点头，“我也不是有意的，主要是个人的安全感不好，对此我表示歉意。”

火属性A级看起来不是很擅长言辞，“我这么小心，是担心误会！”

看得出来，熊猫的可怕，在考古爱好者里已经有了一定的共识，这位才会如此谨慎。　　他此来是通知刘姨，组织上发现有人放风，说熊猫那里有超级人工智能。　　熊猫最近遭遇了对头，这一点不是什么秘密，刘姨还托组织调查了。　　但是涉及到了清道夫，考古爱好者就不想再掺和了，也表了态。　　不过现在放出风声的人，肯定不是清道夫，所以这位联系刘姨——熊猫又有新麻烦了。　　考古爱好者没有决定要不要参与此事，但是关系到自家至高的女儿，肯定要通知一下。　　曲涧磊听完之后，思忖一下发问，“放风声的人，能查出来吗？”

火属性A级是真的不爱多说话，“努力一下，难度不大。”

曲涧磊闻言点点头，“好的，我无意拖你们下水，可以购买情报吗？”

火属性A级犹豫一下，然后点点头，“理论上可以，不过，很可能涉及清道夫……”　　曲涧磊闻言摇摇头，“清道夫不用管它，二十万……明天白天我要消息，有问题吗？”

火属性A级闻言不说话了，倒是刘姨出声了，“尽量吧，这事不好打包票。”

“三十万，”曲涧磊提高了价码，“后天给我消息的话，就是二十万，大后天……十万！”

火属性的A级犹豫一下，反问了一句，“清道夫的来历，你查到了吗？”

“布里兹，”曲涧磊很干脆地回答，他早晚是要跟清道夫碰一碰的。　　到了那个时候，大家都会知道，现在就连赫尔特曼都已经知情了，他真没必要藏着掖着。　　火属性A级闻言怔了一怔，然后嘟囔了一句，“原来是他们。”

曲涧磊眨巴一下眼睛，出声发问，“看你这态度，你们跟布里兹有瓜葛？”

火属性A级摇摇头，“具体是谁不重要，清道夫都是一体的。”

我去……曲涧磊无奈地撇一撇嘴，怎么是个人就会提醒我，清道夫不好惹？　　刘姨见两人不说话了，出面打圆场，“好了，不打听清道夫就好，我们试一试吧。”

考古爱好者组织的能力果然不俗，次日傍晚传来了消息。　　放出超级人工智能消息的，居然是曲涧磊和小湖都忽视了的一家：必达货运公司！　　与此同时，土夫子还附送了一个消息：可能又有清道夫接了这委托，最快晚上就动手。　　对方说得很含糊，但是曲涧磊已经懂了，接受委托的应该就是布里兹。　　这个团队的渠道是现成的，必达货运没理由再找另一个团队。　　而且他明白，土夫子并不是消息不确定，只是不想跟清道夫产生太多瓜葛。　　人家能附送这个消息，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晚上要来了吗？曲涧磊思索一下，觉得不能把战场再放在学院了。　　吃过晚饭之后，他驱车离开学院，来到了一家豪华酒吧。　　酒吧名叫“冒险者之家”，听起来是比较粗犷的场所。　　事实上也比较粗犷，来这里的人龙蛇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　　然而，这种场所正符合四号星的现状，虽然每天晚上都有打架斗殴，依旧是人气最旺。　　曲涧磊是一个人来的，却要了一个阴暗的卡座，然后吩咐服务生上酒水。　　酒吧最贵的酒水，价值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　　听起来不是很贵？但其实已经是天价了。　　这么一瓶酒，能在绿水市的闹市区买十平米的房屋面积。　　曲涧磊在绿水市租住的豪华别墅，一个月也才两千块银元。　　所以说这个酒吧的消费，真的不低。　　曲涧磊没有充什么大头，就是点了两瓶九百九十九的酒水，这也值贝拉妮一个月的薪水。　　然后他又点了肉干、水果什么的，也都贵得离谱，总共花了两千八百多。　　消费档次不低，但是在冒险者之家，也不是特别显山露水，勉强算个小富豪。　　服务生倒是推荐充卡来的，但是被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明天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

服务生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这里的很多豪客，还真的是提着脑袋讨生活的主儿。　　有今天没明天的人，最是舍得醉生梦死。　　酒水零食上来之后，自然就有莺莺燕燕凑了过来。　　曲涧磊来者不拒，想喝酒的就喝酒，想坐下的就坐下，不往他怀里坐就行。　　至于那些挨挨擦擦的，就不可避免，他虽然没有看上眼的，但也不想表现得太另类。　　坐了两小时不到，就出现了一起打架的事件，不过距离他比较远。　　曲涧磊没管那些，看到一瓶酒已经喝完，又点了一瓶。　　这个酒吧是通宵的，他就是想看看，清道夫要怎么对付自己。　　又过三个小时，两瓶酒又见底了，不得不承认，这些莺莺燕燕是真的能喝。　　曲涧磊又要了两瓶，今天晚上就已经花了五千多。　　他正琢磨着，什么时候通讯会被屏蔽，又过来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　　女人不但打扮得妖艳，穿得也非常清凉，只不过身材……不是曲涧磊的菜。　　她一屁股就坐到了他身边，抬手去拿酒杯，“帅哥，可以请我喝几杯吗？”

女人是那种烟嗓，听起来有点沙哑和慵懒，感觉是夜生活比较丰富，熬夜导致的。　　曲涧磊看了她一眼，嘴角抽动一下，干笑了一声，“你买不起？”

“有免费的，谁愿意花钱呢？”

女人自顾自倒了一杯酒，然后端起酒杯，“可以吗？”

曲涧磊盯着她看了有三秒钟，然后才摇摇头，“不可以！”

女人放下了酒杯，斜睥着他，饶有兴致地发问，“为什么，我不漂亮吗？”

曲涧磊摇摇头，漠然发话，“我不喜欢别人强加给我意愿，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女人愣了那么一瞬，然后笑了起来，“还要什么感受，不想带我离开吗？”

曲涧磊端起酒杯，缓缓地转着，也不看对方，仿佛酒杯里有更漂亮的美女一般。　　十来秒钟之后，他沉声发话，“不想带你离开，我今天是想把你留下……”　　“有点遗憾的是，你的搭档怎么没来，卡米丽女士？”

“哦？呵呵，”女人先是一怔，然后捂嘴轻笑，“认出我来了，果然不愧是特聘顾问。”

“我是有点好奇，”曲涧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舒畅地回味了一下，才又出声。　　“是谁给你的胆子，坐在我旁边的？”

女人的眼睛眨巴两下，然后又是一笑，“我觉得，你可能对我们有点误会。”

看到她将酒杯送到唇边，曲涧磊沉声发话，“喝了这杯酒，你也许没机会解释误会了。”

“嗯？”

卡米丽侧头看着他，眼睛眨巴两下，“什么意思？”

“也许毒不死你呢，”曲涧磊一摆手，“你可以尝试一下。”

女人表情怪异地看着他，愣了差不多三秒钟，还是将酒杯放在了桌上。　　就在这时，又有莺莺燕燕凑了过来，却被服务生拦住了。　　卡米丽没有理会这些，而是沉声发话，“什么时候下的毒？”

“我没有告知你的义务，”曲涧磊波澜不惊地回答，“别太自作主张，会死人的。”

卡米丽闻言，又是一声轻笑，“我还以为你已经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了。”

“清道夫又怎么样呢？”

曲涧磊摸出一根烟来点上。　　吐了两个烟圈之后，他悠悠地发话，“还要多谢，你给了我自卫的机会。”

清道夫确实非常团结，但也不是不能被杀死。　　执行委托的时候，被目标人物干掉的话，那就只能认了——技不如人还说什么？　　布里兹团队当然有权力报复，但是其他清道夫组织不会因此出头。　　卡米丽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很在乎自卫的权利？我还当你什么都不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