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这样严重。”
当着皇帝的面,皇后自然要扮演好一个慈爱的嫡母的角色,“传本宫的话下去,自今日起凤藻宫里的一切名贵药材都送到轩儿府上去给他好好养养身子,那公主怎么样了?”
太医颤颤巍巍地捏着花白的胡子,斟酌着语气战战兢兢地开口:“回皇后娘娘,公主殿下虽然身上并没有什么严重的伤势,但是脸上被黑熊舔舐出来的那些疤痕恐怕也很难好了…”方才慕凌轩和元淳被抬回来的时候,皇后就仓促地瞧过过他们二人的情况。元淳的性子和才学一直不算出挑,唯独一张与其母绣淑妃极其相像的脸才能在一众皇子,公主里这样出挑,并且深得皇帝慕霆威的疼爱。若是元淳公主的容颜被毁了,皇后想着她的恩宠应该可以活活被从前折损一大半,心中就暗暗得意。“父皇…母后…你们要为儿臣做主啊!”
元淳公主让太医看完自己的伤情之后,只照了一眼镜子就有些崩溃,不顾自己的脸会被更多人看见,直接哭哭啼啼地跪在了帝后面前。尽管元淳公主年纪尚小,但皇帝也早已经在心中思量好了这个女儿将来的去处,元淳这样的好样貌,不送去和亲稳定时局简直是可惜了。也就是说,元淳公主的脸若是不能恢复到平常的样子,她就会变成皇帝慕霆威眼中的一枚彻底的弃子。皇帝的反应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冷淡:“猎场毕竟不是咱们后宫里的御花园,情况本来就瞬息万变,朕已经重罚了这些负责安保的奴才,你还要如何生事啊?”
皇后也跟着帮腔:“是啊,淳儿,快别哭了,太医好不容易才给你脸上上了药,再流泪就又要花了,白白地让母后看了心疼,你父皇已经严惩了这些不争气的奴才了,也算是为你和你大哥出了一口气了。”
皇后表面上一幅十分心疼两个孩子的模样,心里却说不出有多么开心,尤其是慕凌轩重伤,简直就是自己的儿子慕凌瑞绝好的机会,她甚至在心里恶毒地期待慕凌轩最好伤重不治,直接身亡才好。苏子然一手端着酒杯,慵懒地看着慕凌轩动弹不得的惨状,心里浮现上来一丝快意。慕凌轩,你可坚持住了千万别就这么死了,好好地留着你这条命,你的命必须要在我手里了结。战王看苏子然神态轻松,并不知道她是在为慕凌轩受伤了高兴,便调侃道:“本王怎么瞧着大小姐心情不错啊,这场下受伤的不是你的亲表妹吗?”
苏子然眼睛都不眨一下,抬起手就要被那杯香甜的果酒往口中送:“死里逃生,当然高兴了,殿下不觉得若非臣女提前受了点轻伤,现下被黑熊袭击的人也要加上臣女了吗?”
战王一边听苏子然说话,一边从她手上夺过酒杯:“你说得也有道理,不过,你伤痛未愈,最好不要饮酒。”
“那好吧。”
苏子然无所谓地耸耸肩。元淳公主有意无意地看了和战王做小动作的苏子然之后,才又幽怨地开口:“父皇母后有所不知,若非苏家二小姐苏倾柔的落井下石,淳儿和大哥也未必会伤得这么重虽然奴才们做事不周全是要惩罚,但此事的罪魁祸首确实是苏倾柔。”
绣淑妃的性子端庄沉静,说起来,元淳公主可是半点也没有遗传到她的母妃。毁容之后,元淳恨得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不仅对苏倾柔直呼其名,更是全然忘了相府是她母妃的母家。皇后一听这话,立马心中暗喜,若元淳所说的是真的,那这便是趁机打击绣淑妃的绝好时机。“淳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二小姐和大公子早你们好久已经回来了,怎的会是害你和凌轩受伤的罪魁祸首呢。”
慕凌轩正在被太医包扎着伤口,咬牙忍痛沉默不语,眼神里全满是对苏倾柔深沉的恨意,因而纵然是他再想讨好相府,此刻也没有想开口阻止元淳的意思。苏倾柔立马就有些紧张,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求助地看向慕凌轩和苏景川,苏景川此刻心里头也不大痛快,毕竟自己的亲妹子逃走的时候,连自己也没顾及上。元淳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复述起林子里发生的事:“母后有所不知,当时那黑熊冲出来的时候,在大哥哥的指挥之下,原本我们四人都有逃出生天的机会的,谁知道苏倾柔不顾我和大哥的安危……就是因为这样,那黑熊发了怒,才会把淳儿和大哥伤成这样的……”众人一听元淳这样说,全都一脸鄙夷地看着苏倾柔兄妹,甚至有几个胆子大又出身高贵的郡主,县主的还小声议论纷纷:“想不到这苏家二小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竟然是这么狠毒的女人。”
“是啊,要不是她急着逃命,大皇子和公主怎么可能伤成这样。”
“可是说起来,她也只是为了自保,并没有触犯天安的律法,陛下和娘娘也不能如何重罚她,真是心机深沉啊。”
……皇帝慕霆威原本就不好的脸色因着这消息更加阴沉了,吓得苏倾柔脸色煞白,扑通一下直接跪下了:“皇上,皇后,臣女不是有意的,臣女当时害怕急了,绝非想要蓄意陷害殿下和公主,还望陛下恕罪……”元淳早已经气得失了理智,直接上前甩了苏倾柔一个耳光,恶狠狠地说:“你看看本公主的脸,还敢说自己冤枉,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父皇就是让你去死都不为过,还有苏子然,你们姐妹两个才是罪魁祸首!”
安安静静地吃葡萄看戏的苏子然看战火突然蔓延到自己身上来,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啊?公主?臣女自从手臂受伤之后便一直在这里吃葡萄啊,和臣女有什么关系?”
战王也跟着点头,一幅要对苏子然护短到底的模样。居然想要把她拉进来,先得看看自己同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