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珍不服气,也不甘心。好不容易让舆论站她这边,要是就这么结束,那不是前功尽弃?云耀宗这会也没什么好心情,直接说:“我现在也没功夫管这些,你还是先停会,等过段时间再说。”
接着云耀宗又跟她分析,“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她的家人,血缘上是割舍不掉的,就算她上了天,也还是云家的人。”
现在开始讲血缘亲疏了。孙玉珍觉得儿子说得很有道理,是这么个理。“好,那我就暂时放过她。”
说这话时,她有点心虚。其实是云晚夏放过了她,而不是她高抬贵手。云晚夏这会正在看着窗外的风景,只可惜风刮得太大,树叶不停地落,有点扫兴。她静静地看着,心情慢慢沉静下来。刚开始的时候,云晚夏的心是紊乱的,好像有谁拿了根棍子在她心里不停地搅动。顾庭允便说:“还要喝杯咖啡嘛?”
面前摆着两个咖啡杯杯,云晚夏嘴角泛苦,摇摇头:“在喝晚上睡不着了。”
说着打开桌上的茶具,云晚夏屈膝而坐:“煮茶听雨。”
顾庭允轻笑:“有意境。”
说来也巧。浅黄色的茶汤刚刚泡好,大雨就倾盆而至,雨滴纷纷砸向地面,也砸向窗户玻璃,溅起一朵又一朵水花。看了眼这些水花,云晚夏闭了闭眼,茶香在四周萦绕,感觉心彻底安静下来了。临近夜晚的时候,雨总算是停了。顾奶奶坐在沙发上翻看日历,看到自己被圈起来的日子,神色微微一顿。又要到老爷子的忌日了。她打算找人好好把他的墓地给修缮一下,顺便给他带几瓶他喜欢的老酒,本来她早就有这个打算,但总有事发生,这一来二去的也就耽误了。现在时间逼近的,也耽误不得,顾奶奶打电话,把这件事跟顾庭允一说。这也算是家族大事,顾庭允连忙道:“这件事你不用操心,我会安排。”
怎么可能不操心。顾奶奶叹了口气说:“我倒不是担心你安排得不好,而是我不放心那些毛手毛脚的工人,万一他们一不小心弄坏了墓碑什么的,该怎么办?”
说到底,顾奶奶还是觉得心里该有个念想。“不会的,奶奶,我会让那些人多加小心。”
顾庭允知道自己奶奶在担心什么,又说了几句安慰她的话。然而老太太还是不放心:“这样好了,我要跟过去看看。”
犹豫了一两秒,顾庭允最终答应。要是不让她老人家放心,估计她在家里还是不踏实,与其这样不如让她过来亲眼看着。顾庭允是个行动派,挂完电话之后,便开始安排专人去修缮墓地。他也打算过去看看。云晚夏看着他,心里不禁生出疑惑,她之前从未听他提及过爷爷,她小的时候也没见过,所以她在脑子里搜素了半天,也没想出顾爷爷的相貌,问:“要修缮顾爷爷的墓地?”
顾庭允“嗯”了一声,对上她有些疑惑的眼神,解释了一句:“我知道你没什么印象,你小时候那阵正好是爷爷病重的时候,医生都说,只能做保守治疗。”
那时候的顾家可以说是愁云惨淡。家里的人个个都心情沉重,几乎喘不过气。老太太更是长吁短叹,她知道老爷子撑不了多久了,可她无可奈何,根本帮不上什么忙。人在面对生老病死时,通常是很无力的,因为你根本无法改变。就像云晚夏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一样,顾家的人也无法替老爷子续命。老爷子意识清醒的时候,对他们说:“你们也不要难过,我这辈子算是赚了,没什么遗憾,也不亏,活一天就算一天,唯一对不起的就是我的夫人。”
当顾奶奶几乎哭成了泪人。好在当时云晚夏及时出现,让顾家的沉重气氛得以改善。老太太的心情也也好了很多,好似阴云笼罩的天空,突然投射下来一道亮光,给他们家带去了几分明亮。云晚夏听到这里,这才有些印象,原来如此。怪不得那时候她看到的顾奶奶总是红着眼眶,她当时问她的时候,她还说是她眼睛的毛病,总是迎风流泪。现在她才醒悟过来,那是奶奶在想爷爷。“好了,明天我要去墓地,奶奶也要过去,你要一起去吗?”
顾庭允的询问声将她的思绪给拉了回来。“当然,我顺便看看奶奶。”
云晚夏想都没想的就直接答应。相比自己的奶奶,她觉得顾奶奶好一万倍。因为顾奶奶从不会用尖酸刻薄的语气跟她讲话,更不会只是为了钱,说她不懂事不知道孝敬老人。次日,天空放晴,不再是喧嚣的大雨。顾庭允带着云晚夏赶往墓地。去的路上,云晚夏收到几条新闻推送,都是跟她有关的,都是孙玉珍之前的手笔。孙玉珍总觉得只要在舆论上站得上风,她就会选择屈服。想的太简单了。但云晚夏绝对不是那种会轻易屈服的人,更不可能接受她单方面的污蔑,将手机扔进口袋,她直视前方,看着被阳光沐浴的树叶,她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顾庭允注意到她的异样:“怎么了,是不是又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墓地在郊区,要是有事的话,顾庭允现在就要开始安排人,把云晚夏给送回去了。“没事,推送的都是新闻。”
云晚夏收回目光,说的信誓旦旦,破为正经。不过私下还是联系苏思思,果酒马上上市,云晚夏身上不能再出现负面影响。苏思思上线处理,不以为然:“全是狗血八点档电视剧的内容,谁信谁傻子。”
当看到热搜下得恶评,忍不住的感慨:还真别说,真有傻子相信。那些看了热搜的网友纷纷在下面留言:“云晚夏这个女人也太恶毒,怎么能做这样的事,那可是她的亲奶奶。”
“没办法,人类这么多,有败类也很正常。”
“当时云家就是非不断,现在想想,我都怀疑是云晚夏在背后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