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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原始人真单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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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穴内部成弯月状,地面并不平整,自洞内向洞外微微倾斜。叶蓁蓁不想被围观,便跟在几个强壮的兽人身后走了进去,并未引起注意。此时,洞穴中央,十五六个兽人正忙着架柴点火。东西两侧被山壁遮挡,没办法看清。长臂男带着七八个高大的兽人,跟四五个头戴羽毛的中年女性面对面站着。双方面色冷凝,看起来正在争吵。而刚刚被强行带回来的十几个女人躲在不远处畏畏缩缩。叶蓁蓁估计,双方的争吵焦点就是她们。在原始社会早中期,部落之间繁衍都是男性走婚,子女随母亲居住在自己的部族。这次,长臂男硬是把女人和孩子带回了自己的部族,打破了原有的规矩,与部族的女性当权者产生冲突并不奇怪。两方人马对峙了好一会儿。那几个女人态度始终冷硬,毫无退让的意思。于是,长臂男干脆大手一挥,直接指挥兽人们把抢来的女人都带去了西面,根本不在乎那些女人的臭脸色。叶蓁蓁趁机跟过去看一眼。整个西侧铺了许多干草垛,上面铺着各种各样的兽皮。那些被抢来的女人便被兽人们安置在里面。她挠了挠额头。刚才与长臂男争吵的几个女人,看装束应是这个部族的话事人。以长臂男为首的几个兽人愣是越过她们,强硬地留下了别族的女人和孩子。由此可见,在部族重大事件的决策上,这些兽人已经展露出了足够的强势。大圆盘所谓的母系复兴任务,不会是想让她来把这点父权萌芽扼杀掉吧?这也太不靠谱了。她不是搞历史的,却也知道,男权兴起的根源是生产力的进步,私有制的产生。只要农耕、畜牧兴起,男性凭借先天的体能优势压倒女性并不难,以此获得权力也必然。女性想在这种情况下继续占据领导地位,难度可想而知。她可不认为自己有力挽狂澜的能力。正胡思乱想着,身后响起了熟悉的喊声。叶蓁蓁伸头张望,是长臂男在找她。她只得走过去。这时,那几个中年女人才发现她,一个个都愣住了。她们死死地盯着她的衣服鞋子,然后,突兀地怒喝一声。叶蓁蓁被吓了一大跳,完全不明白,自己的衣服除了让她们好奇,为什么还能让她们愤怒。她没说话,转头看向长臂男。长臂男的神情很平静,叽里咕噜地对中年妇女说了很多。越听,她们脸上的神情越惊讶,完全没了刚刚的怒气。很快,为首的女人右手抚胸,微微弯腰,格外客气地对她说了一句话。叶蓁蓁没吭声,微微地摇头。长臂男自然知道双方语言不通,便又对中年妇女们解释了什么。叶蓁蓁发现,她们的神情又变了,变得特别激动,看着她的眼神特别狂热,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怎,怎么了?”

她受不了这种饱含不明崇敬的眼神,磕巴地问。谁知道,她一说话,那些女人更激动了,纷纷双膝跪地,举起双手,热泪盈眶地对着洞顶不停叨咕,很像某种谢神仪式。叶蓁蓁大感诧异,看向长臂男,不知道他到底跟她们说了啥。开始,长臂男显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脸的困惑。可随着那些女人的念叨,他的眼睛越瞪越大,满脸都是惊喜,再看向她时,神情变得特别恭敬。“%¥#”他右手抚胸,单膝跪地,莫名其妙地就对她行了一礼。然后指着洞穴的西面对她反复重复一句话。叶蓁蓁眯眼。这是要求她去西面休息吗?是想把她也强留在他的部落。她忍不住转了转手中的工兵铲。金属的光泽在火光下很是显眼。长臂男察觉了,赶紧起身,再次行礼,说话时语气更见恭敬。叶蓁蓁完全不明所以,总感觉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发生了,可惜她听不懂。不过,有一点她确定,住在这里还是比较安全的。她很痛快地去了西面,顺着草铺一个个看过去。最后,挑了一个铺着白色毛皮的草铺坐下。长臂男一直跟着她,见她终于安置好了,这才安下心来,恭敬地行了一礼,转身去忙别的。在她四周,十几个被抢回来的女人全都好奇地看着她,似乎不明白长臂男对她如此礼遇的原因。叶蓁蓁翻个白眼儿。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天很快就黑透了。外出的兽人们都回到了山洞,所有族人开始吃晚饭。她四下看了看。这个部族老小加起来将近两百人,除了野果树叶,主食就是烤肉。这时,被安排在她身边的老虎男从火堆里扒拉出一块焦黑的烤肉,示意是给他她吃的。她盯着看了两秒,实在没勇气尝试。“还是你自己吃吧。”

她随手将那烤肉扔给一旁的老虎男,并在他错愕的眼神下顺走了他藏在兽皮衣服里的石刀。老虎男登时瞪圆了眼睛,身体不由自主地摆出了防御的姿势。叶蓁蓁又翻个白眼,在所有人的视线中走向食物存储区。那个地方,除了部族负责分发食物的人,任何人都不能轻易靠近。她就那么堂而皇之地走过去,立刻捅了马蜂窝。几乎所有的兽人都气愤地站了起来,纷纷吵嚷着,向长臂男要说法。长臂男并没有阻拦她,抬手压下了兽人们的暴怒,静静地看着她用石刀艰难地切割肉食。大概一刻钟后,她终于切下来三条两指宽一掌长的肉条,又简单地削了三根木棍串起来,这才不慌不忙地坐回自己的位置,娴熟地取出椒盐撒了上去。长臂男神情一动,显然发现叶蓁蓁撒的就是他白日里怎么也没取出来的东西。他很好奇,睁大眼睛看着。四周很安静。刚刚还很愤怒的兽人们,全都好奇地看着她手中的木棍,看着那肥瘦相间的肉条翻转在橘色的火苗上,发出滋滋的油爆声,散发着无法描述的香味。咕咚!接二连三的吞咽声响起,场面看起来很诡异。叶蓁蓁浑不在意,拿着油汪汪的烤肉吹了吹,再小小地咬了一口。嗯,果然还是原生态的肉更香。她感叹着大快朵颐。“*&……”身边的老虎男直勾勾地盯着她手上的肉,小声地对说话了。叶蓁蓁轻笑,手腕一转,把一支烤肉送到了他面前。老虎男愣了一下,有点吃惊。叶蓁蓁把烤肉又往前送了送。不知为何,老虎男突然腼腆起来。叶蓁蓁挑眉,“不要就算了。”

说着,手就要收回来。老虎男一愣,然后极快地抢回肉串咬了一口,咧开着嘴对她笑。那金色的瞳孔映射着火光,竟像太阳一般灿烂。叶蓁蓁被这莫名的笑容晃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嘴角抽抽,说道:“傻乐啥,不知道吃人嘴短啊。”

老虎男根本不知道她说的什么,兀自吃得双眼冒光满嘴流油,勾起了一片吞咽声。有些兽人终于忍不住了,也想去割些肉来尝试一下。可惜,长臂男并未同意。长臂男低喝一声,压下兽人们的躁动,然后走到她身边,指着椒盐瓶说了两句。叶蓁蓁眨了眨眼,问道:“你想用它?”

长臂男点头。叶蓁蓁笑着晃了晃瓶子,说:“现在,这个可是独一份,怎么也得等价交换吧。”

长臂男没说话,回身指了指储存食物和皮毛的地方。叶蓁蓁乐得眉眼弯弯。这家伙竟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她点了点头,很爽快地把椒盐瓶递给了他,然后指着意犹未尽舔手指的老虎男,说:“他也借我用几天。”

长臂男表情很平静,似乎并不意外,转头就对老虎男吩咐了一句。老虎男听完很高兴,满眼小星星地点头。叶蓁蓁眨了眨眼,有点懵。这是真懂她的意思吗?还有这傻老虎,一串烤肉就让他放下了两刀之仇。原始人真单纯啊。她暗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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