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公主嫁到我们青原,必将受我们青原壮士们喜欢。戴古长说完这一句,便直勾勾地盯着秦朝朝看,试图将这小丫头直接吓哭了。可是秦朝朝也不吃这一套。“受你们喜欢没用,联姻是两国交邦的大事,你们也得照镜子看看,能不能配得上我们!”
秦朝朝嗤笑一声,顺着他的话开口。果然戴古长的笑意隐了进去,目光炯炯地看着她。“你这五公主好一副伶牙俐齿,别忘了,宁国当年是如何求着我们帮你们的,若是没有我们青原一族的帮助,你个小丫头还能指望有宁国的存在?”
站起来的秦朝朝嗤笑一声,却没有回答他。于是她跟秦政对视一眼,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才被青柳扶着缓缓坐下。这是将她的不屑完全表达出来了。“你……”戴古长还想说什么,可是后面的秦政却打断了他的出声。比起刚才这小王爷上来就嚣张坏了,这会儿当着众人的面即将要气急败坏,也不是假的。秦政的心情忽然就好了不少,“戴小王爷,两国当年的掌权者是关系不错,所以才有了这些年的来往,可是你这样拿着当年之事侃侃而谈,是不是因为咱们两国之间的感情没了,只剩下利益了?”
“……”刚才秦朝朝出声后,众人也纷纷反应了过来,这才开始冲着戴古长夹枪带棒地说话。本来他们宁国的文人就多,于是青原人的脸色越来越差。可他们问得又巧妙,也没法直接翻脸。青原的人崇尚武力,在这种文绉绉的骂人上,战斗力直接弱爆了。到了最后,戴古长一众人坐在大殿的左边,脸色阴沉沉地看着进来的诸位舞女,手里的闷酒都没有停下过。“就这嘴皮子,进来的时候还以为多厉害呢?”
顾温小声在自己的圈子里嘀咕道。大长公主哼了一声,“就那么几句话,大概是他们能想出来的压制咱们的全部了,可惜被朝朝带跑偏了。”
刚开始的时候,那气氛多冷硬,他们青原人多嚣张!可是瞅瞅现在,不管是宫里的人也好,还是官员大臣们也罢,脸上都带了笑意,也敢没事交头接耳地说说话,还能用心地欣赏舞蹈了。当然,除了那批青原人。“朝朝,你在看什么?”
钟易烟转头看见有些锁着眉头的小姑娘,“刚才我们说话,你听见了吗?”
她这往那边看什么呢?钟易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见几个宫妃坐在那里,三三两两地说着话。“哎,你们宫里最近刚上来的柳贵嫔娘娘,长相确实是出众啊。”
钟易烟小声道。“本宫怎么就觉得……”大长公主接过她的话茬,也皱起了眉头,“这柳贵嫔长得有股子狐狸精味呢?”
她说的是浑身的气质。且不说近看,就是远远地看过去,若是观察的仔细,就能察觉出来那柳贵嫔一举一动中,带着些媚意。可是她又是面无表情的,所以倒像是刻意练出来的。“不过也能理解,谁将女儿送进来,不想着夺得几分盛宠啊!”
顾温摇了摇头,“我们这些世家中,就有那种从小把女儿家培养出来,要送进宫的。”
所以有时候用来争宠的路子也是多种多样的。有的人往端庄了培养,有的人就让活泼了培养,这不也有的人往妩媚方面培养嘛。再说了,男人不一定好哪一口呢。顾温想的很明白,可她说完了之后,还是见秦朝朝在那皱着眉头聚精会神地看。“该不会被柳贵嫔迷了心智吧?”
大长公主用手给秦朝朝拍拍脑袋,开玩笑道。“嗯?”
秦朝朝这才回过神,左右看看,脱口而出,差点就站了起来,“怎么了?结束要走了吗?”
好在大长公主手疾眼快,直接将她摁住了。“怎么,你刚才还真的被柳贵嫔迷住了?”
大长公主诧异地看了那边一眼。“你怎么知道我在看柳贵嫔?”
秦朝朝还愣了下,“看的这么明显吗?”
“……”众人齐翻白眼。好在直到宫宴结束,那戴古长等人也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在顾温和钟易烟告别离开之后,秦朝朝和自家姑祖母就理所当然走在了一起。“戴古长今晚看了你好几眼,怕是要恨你,日后出去的时候,暗卫带的足足的,景娆也不能离开你身边。”
大长公主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担忧,“那人睚眦必报,看着就不是个好东西。”
尤其是几人出来的时候,她只觉得整个后背都要被那群人看出个大窟窿来一样。不管怎么说,只要他们在京城待一日,所有人都要小心才是。“要不然,你出去就化个妆,换个脸?”
不等她开口,大长公主出了个主意。秦朝朝倒是摇头,“不,那样我都没法去国子监了。”
其实现在应该做好了防护的,不是她自己,而是十七姑姑。也不知道怎么了,她这个心里就是有些不安宁……好像隐隐约约觉得哪里要出事。到了半夜的时候,秦朝朝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她当即就坐了起来,顾不得睡眼朦胧,“怎么了,怎么了?”
今晚本来是青雉守夜,于是她赶紧过来安抚,又叫着小宫女去打听。没多会儿,小宫女就急忙忙回来了。“回公主,似乎是十七长公主将自己的脸抓破了,听来报的宫人说,好像还挺严重。”
秦朝朝心里一个咯噔,但是又奇怪起来。她给十七姑姑配的药,是用在脸上的,可是却没什么痛感,也没什么痒感,这一点她是十分确定的。“将我的衣服拿过来,我要过去看看。”
秦朝朝有些急,直接光着脚就下了床。青雉赶紧将衣服给她拿过来穿上,然后又给她系了一件披风,这才扶着她往外走。外面的高秋早就已经在等着了,见她出来也迎了上来。“公主,奴才也陪您过去吧。”
“不用,你亲自守着长凤宫,千万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秦朝朝就有点这种奇怪的念头,于是如此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