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商枝的软磨硬泡下,赵歌终于说出傅戎赫是去亲自问斩青莲。她立刻拔下头上发簪抵住脖子,威胁赵歌备车带自己去刑场。她身子本就虚弱,经不起什么闪失,赵歌恨不得一巴掌抽歪自己这张多话的嘴,无奈吩咐下人备了马车。陆商枝一路忍着颠簸赶到刑场,看见傅戎赫将长刀对准青莲。他是监斩之人,亦是行刑之人。陆商枝直觉这其中定有猫腻,青莲若是死了,那就再也没人能证明太子清白。她出声想阻止傅戎赫,可周遭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完全将她的呼喊淹没。刑台之上,青莲身穿囚服跪地,手脚脖子皆被沉重铁链锁着,偏生她要仰头去看傅戎赫。那个英俊淡漠,如同夜空寒星可望而不可及的男人。“好一个薄情的傅郎,我为你背叛家国是真,竟要落得这样的下场,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女人?太子为为她认罪,连你也急着杀我。”
傅戎赫面目表情地看着她:“鱼目与明珠焉能比之?你处心积虑要害阿枝,我也只能早早送你上路。”
“鱼目与明珠。”
青莲重复着,不可置信的大笑,眼中泛起泪光:“傅郎,可还记得那个吻,那时你没有立刻推开我,是不是有一点喜欢过我?”
“没有。”
傅戎赫回答的干脆,手中长刀穿透青莲身体,不带丝毫留恋:“那时我不过是想起了与阿枝的初见。”
随着他话音落下,青莲口吐鲜血,比起身体的温度一点点流失,他的无情更令人心凉。青莲凄惨一笑,仰倒在血泊之中,到死目光都追随着傅戎赫。他冷嗤一声,厌恶丢掉被染红的长刀:“我留你全尸已是恩赐。”
一转头瞧见人群之中的陆商枝,随即皱眉,大步向她走去:“你怎么来了?”
众人自觉让路,随着傅戎赫越来越近,陆商枝被他身上浓烈的血腥味刺激的一阵干呕。傅戎赫连忙后退,在几步开外的地方站定:“你不好好养身体,跑出来做什么?”
陆商枝连连摆手,蹲在地上吐得厉害。傅戎赫若有所思地盯着她,回府后仔细沐浴一番,带着郎中进了惜枝阁。郎中隔着丝线为陆商枝引了脉,一脸愁色冲傅戎赫摇头:“夫人身子太虚,并无喜脉,恐怕……”“你这是做什么?”
陆商枝及时打断郎中的话,不悦看向傅戎赫。傅戎赫有些失望开口:“你上一胎也是呕的厉害,我以为——”“以为什么?”
陆商枝莫名恼火:“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不需旁人看,让他走!”
说到最后,掩嘴咳嗽起来。郎中欲言又止,傅戎赫却不敢再惹陆商枝生气,赶忙将人请出去,走到床边轻声解释:“阿枝,我只想尽快补偿你。”
陆商枝眉眼愈发冷淡:“我现在的身子根本不适合生养,你这么做也只是在我伤口撒盐。”
傅戎赫眼中带了愧疚,握住她的手认错:“是我太急了,现在最紧要是调理好你的身体,明日我去宫中请个御医到府上长住。”
陆商枝将手抽回:“不用了,自己调理就行。”
若是被别人知道她不易受孕,只怕会横生风波,如今的她没有多余精力再去应付。“阿枝,我杀了青莲,替我们的孩子报了仇,你就别生气了。”
傅戎赫用下巴蹭着她的脸,柔声轻哄。陆商枝沉默一瞬,捧住他的脸认真道:“帮我救太子,以后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