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商枝背脊生出寒意,眯起眼眸打量女子:“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女子笑了笑,走到一旁坐下:“当初我因这毒差点砍了双手,想与太后作作对罢了。”
陆商枝向她握着锦帕的芊芊玉指看去:“差一点砍掉双手,就说明这毒有法子可解,对吗?”
“有法子。”
女子回答肯定,却笑着转了话锋:“太后时常长用这毒残害后宫嫔妃,解毒的法子我不会告诉你。”
她话音刚落,跑去沏茶的小童端着一壶蒙顶甘露走进来:“柳昭仪稍等,太医在后堂配药。”
柳昭仪点头,眯起眼睛品茶,不再搭理陆商枝。陆商枝有些恼怒,心里叹这人太怪,说什么要与太后作对,却又不肯告诉她解毒的法子。那厢傅戎赫与陈太医走出来,他双手提满了药,对陆商枝温言一笑:“走吧。”
陆商枝起身向陈太医道谢,临走时突然问:“不知太医能不能解一种名为十砂的毒。”
如她所料,陈太医仿佛习以为常,将一个褐色小瓶递给陆商枝:“一日一粒,夫人拿好。”
陆商枝接过再次道谢,遥遥望了柳昭仪一眼,随傅戎赫离开。太后既然常用这十砂毒对付后宫嫔妃,那么陈太医有解毒药的概率十分高,不知有心还是无意,柳昭仪倒是提醒了她。坐上回府马车,陆商枝仍旧皱眉沉思。傅戎赫喝了不少酒,有些微醺地向她靠去:“十砂毒是什么?”
陆商枝念傅戎赫幼年失了双亲,太后如母亲一般将他照拂大,想了想还是隐瞒此事,摇头挑开话题:“你认识柳昭仪吗?”
傅戎赫抬手轻敲她的脑袋:“皇帝的妃子我怎么认识。”
顿了片刻,他像是想起什么:“不过我听说前几年有个贵门小姐,一心要嫁给太子,却被送进宫选秀,为此还投过湖,好像是姓柳。”
“还有这等事。”
陆商枝咋舌,提起太子,顺口问了句:“楚少锦怎么突然摆脱嫌疑了?”
傅戎赫阖上眸子假寐:“一切不过都是他设的局,连你都是一颗棋子罢了。”
青莲是受楚少锦指使潜入辰王府,目的并非什么下蛊,而是留下辰王谋反的证据,被发现后一口咬定陆商枝。楚少锦替她挡罪,很大原因是为博她同情,从而让傅戎赫出兵护他。等时机成熟,他京中亲信向皇帝揭发辰王谋反,再从辰王府中搜出证据,这罪名就算洗清了。辰王被囚禁,皇帝会因愧疚加倍弥补楚少锦,他一手算盘打的极是精妙。陆商枝听完陷入沉默,想起陆二刻意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原来只是激她求傅戎赫出手帮楚少锦而己。“皇家的人,没有真心只有算计。”
马车停下时,傅戎赫睁开眼睛,说了这么一句。陆商枝垂着眼睫,袖手双手攥拳:“你们京中人大都算计。”
傅戎赫低笑一声,抱起她下了马车:“我对你只有真心。”
进了府,他提着药马不停蹄去了厨房,陆商枝回屋吃下一粒解药,躺在床上疲惫的只想赶快睡去。门外却响起敲门声:“阿姐,你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