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不能是我?”
傅戒赫用手支头懒懒凝视着她,脸上挂着邪魅的笑,好像刚死了一个侍妾对他没有来说任何打击。借着窗外月光,陆商枝清楚看见他身上只松散穿了件月白色里衫,几缕黑发垂落在耳畔,更衬的他面如冠玉。她倒吸一口凉气,忙低头检查,发现自己衣衫完好,便抬头愤然道:“你那么多侍妾不去陪着,干嘛非得往我这而跑?”
傅戒赫认真想了想,回她:“她们身上脂粉味儿太重了,我闻着头疼,还是你好,白白净净,抱着睡觉也香。其实我先前一直怀疑你是女人,直到昨天抱着你才确定。”
陆商枝心头一惊,暗叫不好,却听他又道:“确定了你不是女人,哪有女人胸前那么平,甚至还没我这个男人大。”
她无语凝噎,转了身背对着他:“知道我是男人还不快走!”
傅戒赫听她语气不快,忙道:“我也没说不喜欢男人啊,对了,你胸前的伤怎么样了?让我看看。”
他想将扳过来,可手刚碰到她的肩就被狠狠打开,陆商枝回头恶狠狠警告:“要睡觉就快睡,再敢动我一下手给你剁掉!”
傅戒赫不知她为何发这么大的火,却扑哧一下笑出声:“我以前养过一只猫崽子,生气了就如你这般不让人碰,我总是拿着鱼干儿诱它主动跑进我怀里。”
他自怀中拿出一个布袋,轻轻一晃,清脆的碰撞声传到陆商枝耳中,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敏锐的侧过头。傅戒赫笑着又晃了晃:“这一晚上有多少个时辰,能换多少个金豆子,我加倍付你,你确定不要?”
只一瞬,他手上布袋被抢走,怀中多了个人,傅戒赫哭笑不得,伸手圈住她:“你这般爱财,可是有何缘由?”
陆商枝专心致志清点着金豆子,头也不抬回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能有什么缘由。”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跟着我,我可以给你一笔数不尽的钱财。”
陆商枝白他一眼:“我乃正人君子,虽然爱财,却不入邪道,决不可能买了自己。”
傅戒赫似笑非笑的睇着她:“可我分明听柳姑娘说,你好青楼女子,常常出没烟花之地,这便算不入邪道君子所为?”
陆商枝一时语塞,被他堵住了口,以前也常有人说她不像男子,为了证明身份,她便常常去青楼坐着,不想今日倒成了把柄。她不愿落下风,绞尽脑汁想出对答之话,谁知一张嘴竟咬了舌头,痛得眼泪直冒。傅戒赫隐约瞧见她唇边溢出了血,皱眉捧住她的脸:“怎么这么不小心,张嘴我看看。”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陆商枝有些不适,慌乱别过头,含糊不清的说:“我没事”月光倾落,映的她眸中泪水晶莹剔透,宛若珍珠一般从脸颊滑落,傅戒赫心疼起来:“怎么可能没事,有什么药能止痛,我帮你抹上。”
陆商枝捂着嘴刚点头,又立即晃起脑袋:“那药苦,我不抹。”
她说话像含了一口水,吐字不清,傅戒赫拿开她的手,强硬撬开她的嘴,里头竟都是血。她瞪着乌黑清澈的眸子,倔强看他,嘴唇一张一合,无声说:“我不抹药。”
那模样,当真像炸了毛的猫儿,傅戒赫神思一荡,轻声说:“我有一个不上药也能止痛的法子,你肯试吗?”
大约是疼的不行,陆商枝将信将疑的点了头,傅戒赫便露出得逞的神色,飞快吻住了她。陆商枝瞪大眼睛,挣扎着想推开他,他却压下她的双手,转而稳稳托住她的后脑,将她口中鲜血尽数汲取吞入腹中,而后用舌头抵住她舌尖伤口,不断吮吸舔舐。陆商枝最终没了力气,瘫软在他怀中,他这才满意放开,朝她耳边吹了口气,暧昧一笑:“怎么样,这回不疼了吧。”
陆商枝舌头被他吸的麻了,当然不疼,她身子微微颤抖,一时缓不过来,只嗔怒看他。殊不知她此刻面色潮红,眸中水波流转,似蕴了万种风情,只一眼就叫傅戒赫乱了心神,俯身又帖了上去。这次他只在她唇畔轻轻啃咬,一手箍住她乱动的胳膊,另一只手在她颈间轻轻抚摸,陆商枝被撩拨的浑身酸软,几声呻吟从口中泄出。傅戒赫猛地一愣,脸上带着戏谑的笑,气息不匀道:“你跟女子厮混也这样?叫的这么浪。”
他只当这是情人间的调笑,特意放低了声音,不料一字一句落在陆商枝耳中,显得格外屈辱,她咬紧牙关,再不发出半点动静,眼中泪光盈盈。傅戒赫被她这模样扰的心惊,手忙脚乱替她抹去眼角滑落的泪珠:“别哭了,我不亲你了还不成吗!”
他从陆商枝身上离开,她得了自由,双手立即翻转,自衣袖中抽出银针击向他。傅戒赫躲闪不及,被刺破了脸,他轻轻擦去伤口渗出的血珠,耐心哄着:“别生气了,我付你钱总行了吧。”
陆商枝是真的动了怒,将那装着金豆子的布袋砸到他身上:“拿着你的钱滚蛋,我不干了!以后别想找我要什么回生丹。”
她起身下榻,收拾行囊准备离开,傅戒赫瞥见她双足赤裸,贴在冰冷的地面上行走,也沉了脸,上前几步要将她抱起。外面忽然响起一阵凄厉哀嚎,窗户上映出一个影子,看身量像是个小孩,却如鬼魅般转瞬消失。“什么东西敢来这里作乱!”
傅戒赫冷呵一声,追了出去。陆商枝吓了一跳,却不敢耽搁,急忙收拾好行李,唤起挽南要趁夜回悬生堂,这将军府她是一刻也不想待了。只是刚步出东院,身后猝然冒起浓烟,正是陆商枝居住的寝室,接着火光迸溅,转瞬吞噬了整间屋子,速度之快令人发指,若是她和挽南晚一刻出来,怕就要死在这大火中了。空气里流动着淡淡的,让她头疼欲裂的气味儿,蓦地想起方才窗户上的影子,这府中除了红锦,再无人是那般身量,她心中后怕,携了挽南赶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