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玥念完经后,从屋内出来,见几个随行的丫鬟正在院子里玩耍嬉闹着,唯独不见了凝香。她站在围栏前,看着院里一个与凝香年龄相仿的小丫鬟,问道:“凝珠,凝香哪去了?”
凝珠见刘玥问自己话,赶紧停了玩耍嬉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看着刘玥,回话说:“回夫人,早上凝香说她要拿衣物去附近的小溪里洗,此时应该还在小溪那边吧!”
刘玥听了,蹙着眉,说道:“这院子里不是有一口水井吗?怎么能舍近求远,跑到外面去浣洗衣物?”
凝珠想了想,说:“凝香说水井上那个吊水的轱辘不灵活了,老是卡着井绳,说这里离小溪不远,就拿到外面洗去了。”
正说着,凝香从外面走进了院子。她见此时刘玥正站在围栏边上,生怕夫人会责备她,匆忙胆怯地停住了脚步,低着头,静静地杵在原地,不敢再向前挪动一步。刘玥见凝香从外面回来了,并不见浣洗的衣物,正想训斥她几句,却见她头发凌乱,眼睛红肿,妆容污糟,衣衫不整。看到这,想要训斥的话又咽了下去。刘玥见凝香如此狼狈,心疼的问她:“凝香,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把自己弄得如此邋遢?”
凝香见刘玥问话了,眼泪再也禁不住的簌簌往下掉,她一边哽咽着,一边说:“夫人,我……我……呜呜呜……”刘玥见凝香只是一个劲地哭着,并没有说话,也不顾她是否邋遢,走上前,把她搂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关切地说:“我的好凝香,不哭,不哭,有夫人在呢!”
一旁的凝珠等人见眼前哭成泪人的凝香,纷纷前来安慰着,凝珠说:“是啊,凝香就不要哭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先说出来,有夫人替你做主呢!”
凝香哭了一阵,擦掉眼泪,然后抽泣着说:“夫人,我得了绝症,怕是服侍不了你多久了!”
说完又忍不住接着哭了起来。刘玥听了,奇怪的问道:“谁如此大胆,竟然敢对我的凝香胡说八道!我的丫头好着呢!”
“是那个砍柴的大和尚说的,他说凝香的了绝症了!”
凝香哽咽着,然后一边哭,一边把在树林里的遭遇一五一十,毫无保留的全部告诉了刘玥。刘玥听完,先是一惊,然后脸色骤变,只见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紫,饶是平日里雍容大度的她,听完凝香的哭诉,再也忍不住怒火中烧,她怒斥道:“荒唐!荒唐!真是荒唐!想不到这佛门净地之内,竟然会有此等伤风败俗之事发生!”
凝香见刘玥发起火来了,哭得更加的厉害。刘玥用手抬起凝香的头,心疼地看着她那张被泪水弄得脏兮兮的脸蛋,轻轻帮她拭去了泪水,无不关切的说:“凝香乖,别哭了,你没有得病,你都好着呢!”
说完,她吩咐凝珠给凝香好好清洗一下之后,再扶着她进房间休息。刘玥见凝香遭此凌辱,心中是愤慨万千,她想不到自己每年跋山涉水,前往这佛门净地吃斋诵经,祈求家宅平安。没想到自己的虔诚,却会遭遇如此荒唐的横祸,而这横祸还是在这堂堂的佛门跟前,这由不得她不愤慨!她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在那张诵经的案台上铺平了一张纸,拿起毛笔,奋笔直书,写了一封信,折好后装进了信封。刘玥叫了另外两个丫鬟进来,说:“凝玉,凝英,你们拿着这封信去崇法寺,务必要亲自交给主持方丈怀恩大师,还有,你俩务必要结伴同行,千万不可落单!”
待吩咐完毕,她挥了挥手,说:“去吧!”
凝玉凝英领命,拿着刘玥的书信,出了门,向崇法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