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机进了家店，顾柚柚皱巴着脸，满是睡不足的怨气，手杵着脸挂在徐沫怀里。何由止住了哭意，坐在徐沫一侧的宝宝椅上，维持着双手无措，重复交叠的动作。“芽芽。”

徐沫一直留意着小家伙，注意到他这个小动作重复很久了，不免有些担心，只好出声打断。还没有来得及细问，那边何琲正托着盘子，端着点心和饮品走过来，徐沫瞄准里面唯一一杯凉白开，不等何琲放下就腾出一只手去拿，不料何琲却避开了她。手干巴巴放那，徐沫有些尴尬，咬咬唇角一时间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何琲倒是懒得理会，放下托盘随意拿了杯热牛奶塞在徐沫落在半空的手里。“喝这个，温的。”

何琲的声音依旧是记忆中的温润，挑不出一点毛病，徐沫却倏地不耐烦，摔东西的冲动一时间冒出来，嗓子浅尝甜腥才忽来平淡开口:“给我那杯凉白开吧。”

何琲似想起了什么，目光带有一般审视，“你确定？”

这话语像是打开了什么匣子，徐沫慢吞吞接过，“呃……不确定。”

“妈妈，给我给我。”

顾柚柚的声音打破这神奇的氛围，眼睛圆溜溜盯着面前的一堆。顾及两个小朋友，何琲是点了一堆糯糯叽叽的甜点，听到这嚷闹声便拿起一个奶糕塞进顾柚柚一抓一放的小手里，就这还不忘逗弄何由。徐沫瞧着何琲满脸的笑意在逗弄小朋友，脑袋中不由浮现这人以前常挂嘴边的“我喜欢女孩，生个女儿好”之类的话，想到这儿，不由探出手摸向何由白敷敷的小脸蛋，惊叹何琲对小家伙的养法貌似有些不一样。何由本是眉头紧皱，有些小性子在里面，被徐沫这么一摸，又有些要哭出来的架势。“乖，爸爸抱。”

一旁何琲赶在小朋友出声前行动，起身抱过来，语气温柔，娴熟端起牛奶喂开。何由果然更顺和起来，一小口一小口嘬起来，肉肉的脸颊跟着扇动，软敷敷，又可爱又漂亮。盯着盯着，徐沫也不自主端起面前的奶，跟着喝起来。“你以前好像说过喜欢女儿。”

未过脑子的话一下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时已经刹不住了。何琲仍是温温柔柔哄着怀里的芽芽，仿佛与世隔绝，怀里的小朋友喝累了，脑袋跌跌撞撞往后躲，何琲放下小碗，熟练抽出纸巾在他小脸和嘴巴上擦拭。徐沫看得出神，兴冲冲感叹这手感，何琲突然抬头和这视线对上:“我是说过，你这倒是记得清楚，那你怎么没给我生一个?”何琲语气听出一丝怨怼，面上却瞧不出，徐沫觉得哪不对劲，看他怀里那只糯米丸子，张口怼上:“我不是已经给你生了一个……”话说出去可就收不回来，徐沫暗骂自己在瞎说什么，意识在线，声音也就跟着清醒脑子渐弱，何琲却不依不饶。“哦，是生了一个。”

顾柚柚歪着脑袋，眼神在面前两个大人间来回转悠，年纪比何由小，面上瞧着倒显得更为稳重，一时间有人心里泛起些不适滋味。何琲伏下头亲亲何由软敷敷的小脸蛋，等面前人更加坐不住凳子才开口。“所以徐小姐，你只是想生，而不想养?”徐沫有些愣神，原以为两人又要嘴上斗一番，没想到这人戳肺管子。何琲可不管，瞥了眼正睁着圆溜溜大眼盯着自己的顾柚柚，扯起嘴角，似是讽笑又似恼火:“呵！养别人的孩子倒是挺起劲。”

闻言，徐沫握住杯子的手不由使上劲，捏到自己手心泛疼才恍惚想起。明明面前这个家伙问题也大，怎么对自己怨气这么大，刚想出言反驳，脑袋又嗡一下疼了起来。